“深更半夜唱歌扰民。”程肃年很照顾封灿
自尊，没有直接嘲笑他，说得很委婉。
封灿自己心里却很没数，可能自
感觉良好：“没事啊，问过蓉姐，她说六
爱煽情人容易软弱，人对自己也应该冷酷
点，否则很难走到想去地方。
但还是睡不着。
程肃年伸手去摸床头耳机。他抬起手，被子从肩膀滑下去，腰上突然紧，封灿隔着层薄被搂住
他。
“……你干嘛？”程肃年回头。
“想抱你。”封灿说，“你是不是心情不好？给你唱首歌吧。”
孤独并不可耻，当你无所有时候，终于成为个单独个体，不用再为世俗牵绊，剩下孤独是面镜子，照出是最真实你。
程肃年从不羡慕别人热闹，但他也有过后悔。
当年他父亲过世后，母亲要求他留在家乡，他再次拒绝。如果时光倒转，让他重新选择次，可能依然没有悬念，他还是会选择继续自己职业生涯——即使当时陷入低谷，他险些连职业都打不。
但“坚定选择”，和事后会有后悔、或者说遗憾，并不冲突。
程肃年认为自己这辈子做错太多事，其中最错是没能尽孝，他为所谓梦想，放弃太多东西，以至于后来连“梦想”是什
感觉都模糊，他却不能回头。
程肃年几句好话被封灿听见，封灿心情飞扬，飘晚上。
他把自己微博简介改成“更好AD”，改完发博炫耀，还强迫程肃年给他点赞，把小学生本质,bao露得览无遗。
但飘归飘，封灿心里横着徐襄事，以他那颗单纯大脑，仅凭几句偷听来内容，脑补不出背后复杂内情。
但他以前打听过，知道个大概，而且凭直觉也知道，程肃年定是在徐襄身上吃过亏，且这个“亏”不小。
当天晚上，基地夜深人静，封灿琢磨自己该怎开口时候，程肃年正躺在床上酝酿睡意。
程肃年：“……”
封灿竟然真唱起来，是首时下流行情歌，叫《你知道爱你吗》，是某偶像男团成名曲。
这歌红遍网上网下，程肃年被迫听过很多次，耳朵都要生茧，但换成封灿亲自唱给他听，感觉很不样。
因为封灿唱跑调。
“好，别唱。”程肃年头皮发麻，好不容易培养出两只小瞌睡虫，全被这祖宗夺命歌声吓跑。
放弃越多，越不能回头，否则这些年来，他在坚持什呢？
好在每次举起冠军奖杯时候，他血还是热，他依然能回想起，十六岁那年跳窗离开家时忐忑期待混杂着热血沸腾心情。
……
程肃年轻轻吐出口气，翻身背对封灿。
他想：想这些干什呢？
他有点失眠。
程肃年向自律，严格控制生物钟，失眠是很罕见。
不是因为徐襄——徐襄早就已经影响不他心情，是那些早已沉入记忆深处，今天却不小心被牵出水面往事，让程肃年情绪微微发沉。
其实过去太久，现在回想起来，以前磨难也好、痛苦也好，都有种很虚浮感觉，仿佛是发生在平行空间里另个他身上，他自己没有知觉。
但个人走得太远，偶尔回头望向来时路，确会感到孤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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