言罢不等江白昼回答,龙荧忽然吻住他。
从手指到手背,再到手腕,龙荧慢慢起身,寸寸向上吻来。江白昼后退几步,猛地撞上背后树干。那是棵海棠树,如今已经枯死,空荡荡枝桠挺翘着,在夜风里分外萧索。
龙荧把江白昼夹在自己和树干之间,他哀求都是坦荡,也不在乎尊严:“而做什都行,哥哥想要什就是什,虽然无用,但也可以让你快活……”
最后句几乎无声,是股热气,暧昧地钻进江白昼耳朵里。话已至此,即便再迟钝,他也明白。
龙荧带着几分以色侍人决绝,不由分说堵住他嘴。
江白昼顿:“仆人很多,不需要再多个,更何况是你。”
“……”
他们说根本不是回事,江白昼身上有种既聪慧又迟钝矛盾感,他时而透彻时而懵懂,大约因为许多事情他并没亲身经历过,空有纸上谈兵透彻。
偏偏他又目无下尘,肯在纸上谈谈兵,江白昼自认为已经十分仁慈,俗世情爱实在不值得他浪费心力。
龙荧好爱他,连他脸上难藏丝不耐烦也爱得要命。
江白昼从来不是个冷血人,但在心碎龙荧面前,他好像十恶不赦。
龙荧哀求无疑是种绑架,让他心里生出不该他承受愧疚和不忍,他明明很无辜,什都没做。
——看,他还没喜欢上龙荧,竟然已经为情爱所恼。
可见这种东西多不好,能远离就该远离。
江白昼转过身,扶住龙荧肩膀令他站直,说:“你这样让很不知如何是好,龙荧,若是做得到,很愿意也喜欢你下,但——”
唇是软,江白昼被按住后脑,惊诧之间龙荧已深吻进来,喂给他个放肆舌。
“哥哥,爱你六年。”龙荧忽然单膝跪下,从低处握住他手,抵在额前,“开始心里有深深怀疑,不知道自己为什对你念念不忘,不知你身世,也不知你秉性,但也绝非贪图你姿貌。”
“……”
“在黑雾下长大,十六岁之前没见过天空,直到进入飞光殿。那天,记得是个夜晚,被人带着,从云梯进入上城区。出来时候,云梯外天河灿烂,轮明月挂在半空,抬头就呆住。”
龙荧紧紧抓着江白昼手,不准他挣脱:“那是第次看见月亮,它高悬在夜空上,皎洁,冰冷,光辉万丈却遥远而模糊,像道可望不可即影子。想起你。”
“那刻忽然明白,原来如此。”龙荧轻呵出口气,寒夜中热雾喷在江白昼手背上,他说,“期盼月亮坠落,但它若不肯也没关系。心甘情愿永远抬头看你,做月亮吧,哥哥。”
龙荧飞快地打断他:“不,哥哥不用喜欢,无意为你增加负担,你随便把当成什,只要让在你身边就好。”
“……”
龙荧又强调遍他“无所求”,话中隐约有某种暗指,可江白昼不通世情,没听出来。龙荧就着他扶自己两手往前倾倾身,靠近到个略失分寸距离,将声音压低,几乎耳语:“哥哥不知情爱之中最快活是什?”
江白昼不耻下问:“你说。”
龙荧声音更低,委婉道:“伺候你好不好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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