把希望寄托于别人身上人都可怜,而被思念人很难不感到亏欠,至少江白昼此时忽然感
小白昼想想:“应该。既然有救人机会,怎能袖手旁观?”
公孙殊微微愣,继而大笑:“不愧是儿子!”
他突然抱起小白昼,亲亲他脸:“叫声爹爹吧。”
小白昼没叫。
为何没叫,江白昼已经不记得。可能纯粹是因为不想叫,也可能是因为当时脸皮薄心里别扭,不愿听话,要像大人样“偏不”“不许把当小孩”,或者“下回再叫”“等们再熟点”。
江白昼和父亲见面机会很少,但他知道,公孙殊经常站在远处看他。相比妻子冷漠,儿子要可爱多,自从两人起看过夕阳,公孙殊就单方面地和小白昼熟起来。
第三次见面,公孙殊亲手做几个精致玩具送给小白昼,他说:“你别整日背书,年纪这小容易累着。”
小白昼觉得他莫名其妙,自己背书轻松得很,才不会累呢,他净说些没用处啰嗦话。
公孙殊不觉得自己啰嗦,事无巨细地关心他,捡贝壳逗他玩,买小食物哄他,寄希望于他喜欢这些东西,从而能来多见自己几回。
可惜江白昼不贪玩不贪吃,还反过来嫌他爹幼稚:“难怪会想家,小孩子才想家呢。”
昼读书写字,她坐在旁盯着,雕塑似全神贯注目不转睛,个字也不说。如果他不慎写错什,江烛才会从雕塑变成活人,握住他手,教他把这个字重新写遍,写对为止。
她几乎从来不笑,小白昼不喜欢。他不叫她“娘”,她不说话时候,他就也不说话。母子二人形同陌路,但她又那特别,和江白昼曾见过每个陌路人都不样,她不是路人。
曾经有回,江白昼发现她盯着自己很久没动,可能有个时辰,就故意写错字,试探她是不是走神。
江烛没走神,立刻发现,教他重写。
当时小白昼只觉得沮丧,像输个名为比拼毅力游戏,想不到其他方面。
可惜没有下回。
他欠公孙殊声“爹爹”。
以前这些往事俱是浮尘,每每随风飘起,江白昼便拂开它们,不入眼也不入心。
去公孙府趟,亲眼见过公孙博失魂落魄,江白昼忍不住想,他爹当年也这样思念他吗?当时他们年最多只见几面,只手数得过来。
这深地思念个人,多少有点可怜。
他们最后回见面,谁都没意识到这是离别。
依然是海边。无尽海广袤无际,在它面前人难免感怀于自身渺小。公孙殊盯着大海发呆,小白昼坐在岸边巨石上,用贝壳吹曲子,光着脚丫翘来翘去,无忧无虑不知天地为何物。
公孙殊说:“白昼,若是有件事只要你做成便能救很多人,但成功可能性极低,你倾尽所有搭上自己命也不过是蚍蜉撼树,难改结局。那,你觉得自己还应该去做吗?”
小白昼茫然地抬头:“什事?”
公孙殊说:“你只说应不应该。”
如今江白昼再回想,忽然心生好奇:当时她长久地看着自己,心里在想什呢?
她也会想“疼”他吗?和普天之下每个平凡母亲样?
可能是没有,也可能有。
总之,她从未做过。
公孙殊倒是做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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