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白昼止住心里潮水般升起悲意,转身离开。
他看见信和不明瓶罐,狐疑走近。
股无端强烈直觉从心头泛起,指引他轻轻拿起黑色瓷罐,小心翼翼低头看去。罐身触手冰凉,好似直通九幽,生来不曾沾过活人气。
公孙博手指忽然颤抖起来,他还不知道那是什,竟然就开始害怕。
他暂时放下瓷罐,两手并用开始拆信。
江白昼在窗外看着,心知自己应该走,事情到此便算结,他爹泉下有知也该瞑目,之后公孙氏自会妥善安排他丧事。可脚却迈不动,江白昼忍不住要看完这幕。
管家,正在与他谈论今夜酒宴,说道:“贺求平向诡计多端,老爷信他话吗?”
公孙博冷哼声:“他是姬世雄好狗,必然每句话都是姬世雄授意,他会跟们说,就不会跟焦家和赵家说?那姬老贼好事想不起们,能想起们准不是好事!”
“那您看……”
“明日再议,累。”
公孙博回到房内,遣退众下人,只留下心腹大管家,他坐在太师椅上,喝口后者斟热茶,喃喃道:“老周啊。”周是大管家姓,“这两天总梦到殊儿,人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,可觉得不仅是日有所思这简单。”
正如他预料,公孙博慢慢读完信,浑身僵硬呆立好久。
但江白昼以为他会流泪,他竟然没有。他只傻呆呆地站着,好像没明白这是梦还是现实——凡人都这样,以为自己不希望发生事就是假,人人活得半梦半醒。
江白昼为免引起麻烦,在信中没表明自己身份,只说与公孙殊有过交情。
他模仿公孙殊笔迹写字,只这点,足以证实自己来历不假。
公孙博放下信,重新拾起骨灰罐,终于老泪纵横。
大管家最解他心病,不由得劝道:“二公子去这多年,咱们天南地北找过无数回,可就是找不见人,能怎办呢?老爷看开些吧。”
“罢,罢。”公孙博摆摆手,“你也歇着去吧。”
大管家闻言退下,帮他带上门。
江白昼这回没有贸然接近,他站在窗外听片刻,将窗户推开条缝,骨灰罐压着信封落到窗台上,发出声极轻碰撞声。
公孙博猝然转头看过来:“谁在那里?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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