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对上城区颇有几分仇恨心态,对姬云婵如此,对公孙博也如此。在他看来,上城区没个人值得可怜,他们荣华富贵建立在无数白骨上,伤心苦痛也不过是吃饱喝足后无病呻吟。
谁能辈子没点挫折?怎他们挫折就那高贵那稀罕,值得人反复念诵甚至心疼?
但这种话在江白昼面前说就很无理,龙荧才脱口就有点后悔,幸好江白昼没生他气,反而说:“你说得对,是不知人间疾苦。”
“没有责怪你意思,哥哥。”龙荧说,“你太善心,看谁都可怜,但人皆有两面,你祖父面是痛失爱子孤弱老人,另面却是杀伐果决公孙家主,三大世家样做派,嚣张跋扈招惹不得,谁若犯在他们手里,即便只是不小心冲撞某位公子马车,也会被以大不敬之罪砍头示众——他们自诩皇室后裔,特别尊贵。”
江白昼默然。
龙荧逮住他难得缝隙,往里面吹热气:“哥哥为什不开心?”
江白昼说不出口。其实他是不愿承认,心里不肯受凡尘俗世牵连,连提都不想提。但龙荧不傻,看他犹豫模样便猜到七分:“公孙氏惹你不高兴?”
江白昼点点头。
“你祖父说什?”
“没说什,他只是……哭场。”
,无动于衷。”
“血浓于水。”江白昼喃喃念遍,神情怔怔。
龙荧终于察觉他异常:“你怎?昼哥哥?”
“……”
江白昼迟疑片刻,忽然双手抓住龙荧衣襟,身躯无意识地微微前倾,这是个近乎依靠姿势,“不开心。”他破天荒地命令道,“你哄哄。”
龙荧抱着他说:“哥哥,你若动凡心,先学会别被凡人蒙蔽,没人值得你伤心。”
喧嚷夜里,只这隅安静。
江白昼似懂非懂,龙荧又凑过来亲他。这个吻带安慰意味,细细啄他唇,也带几分珍惜,珍而重之地汲取他温度,吻毕轻声说:“但希望有天你能为伤心,最好是痛不欲生,离不开。”
龙荧明白:“看他伤心,你也伤心是吗?”
江白昼觉得不是:“没伤心,只觉得他可怜,爹更可怜,你也可怜,你们都是无枝可依人,孤独活着。”
“……”
龙荧不知自己怎也被牵扯进去,可江白昼明明就是伤心,偏偏嘴硬,但他并不揭穿:“能活着就不错。以前也觉得自己可怜,后来脱离那种环境再低头看,下面可怜人成群结队,和他们比受苦算得什?你祖父就更……”
龙荧止住话音,后半句没说。
龙荧呆下,怀疑自己听错。
江白昼脸上依旧没有丰富表情,他似块冰,晶莹剔透却冷漠,但此时冰面突然绽开道缝隙,露出不曾示人——不,是从来没有过东西:他喜怒。
“、怎哄你?”龙荧突然结巴起来,无所适从,“亲你口行吗?”
不管行不行,龙荧直接亲上去。
江白昼唇也潮湿,触如春雨灌地,嗅若百草流芳,龙荧起初轻轻地吻,见他主动张口就忍不住,恶虎似用上蛮力,好坏癖好并发作,用膝盖分开他双腿,将人抵在墙上发狠地亲吻,直吻得江白昼气喘,连睫毛都微微地颤动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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