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现在他在光里,在暗处。十年后,二十年后,他大概已经功成名就,呢?在哪个地方苟活?还活着吗?
“突然有点恨他,也突然觉得,忘不他。
“如果切都没发生,
“结束,终于结束。
“你他妈去死!最好死!
“和妈妈都自由,虽然可能,要被关起来。
“脑子很乱,不想承认害怕。关雪息在干什?为什又想起他?考试已经结束,他应该是第名吧?”
这几页纸片被裁掉大半:
“关雪息穿件短袖,他白得不像男生,戴棒球帽,呼朋引伴从面前走过,没看见。
“以前以为那些人是他同校朋友,后来才知道,是他在省联考上临时结交。搞半天什都不是。
“他似乎长高些,也可能是错觉,或者矮,越发站不直,头快低进泥土里,生怕他看见。脸上有伤,他看见话会觉得奇怪吗?会好奇吗?会来多问几句吗?
“不会。
“他根本都没看见。其实也不想被他看见,俩不是同类人,算。
些。
“这种关系不能算朋友,但他就是唯朋友。”
陈迹笔迹时而清晰时而潦草,很敷衍。
当初他肯定想不到,这私密日记有天会呈现在关雪息面前。
日期次次跳跃,大部分内容和省联考有关。
“今天省联考颁奖,忍不住来看他。
“觉得想见人不是他,是那个没能像他样走上领奖台自己。
“这个世界上那多人,但幸运儿不多,倒霉鬼也不多。关雪息是幸运儿,各方面都好。是倒霉鬼,挑不出来点好。
“他还是那亮眼,又高又白又自信,阳光洒在他身上,颁奖老师对他笑又笑,台下家长和学生们满眼羡慕。省电视台竟然派记者来,有台摄像机对着台上拍,学生们都怯场,鹌鹑似缩脖子低头。但关雪息不是鹌鹑,他是孔雀,是凤凰,他可真耀眼啊。
“他是辈子都成不那种人,他人生刚刚开始,却已经走到末路。
“承认,想向他求助。但知道他不会帮,怎帮呢?不尝试好过遭受冷眼,什都不讲,还能假装曾经有过个很爱笑很友善朋友。如果讲,他露出和其他人样事不关己或是担心惹祸上身或是嫌麻烦冷漠面目,就什都没有。
“况且,他真帮不。太懦弱,总希望有人能拉出泥潭,可他也只是个小孩,在想什乱七八糟?病急乱投医,道德绑架。
“自己事,能处理好。”
日期又跳段时间。
陈迹笔迹前所未有地凌乱起来,甚至写很多错别字:
开始记录是陈迹和关雪息见面时发生事,后来陈迹受生活中那个“成真噩梦”影响,精神状态似乎不太好,写日记笔调也变得压抑。
接下来连续很多页,都是他单方面观察关雪息记录,关雪息并不知道自己在被他看着。
“又去考试,今天可能是最后次参考。
“最近状态很差,学不进去。考试卷子意料之中没答好,不用找谁对答案也知道,八成拿不到晋级资格。
“这几天好热,又到盛夏,最讨厌季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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