聊着聊着话题便有些歪,陈迹最近心态平和,身上冷气比刚转学来时少很多,杨逸然夸他变得平易近人,还调侃“是不是爱情力量?”,陈迹没说什,关雪息踹他脚。
杨逸然接受得顺利,宋明利却别别扭扭,难以克服恐同心态,但也没表现得太明显。
正是午休时间,花坛前小道上偶尔有眼熟同学经过,跟关雪息打招呼。关雪息随口应声,有点爱答不理。
“后来爸去世,妈改嫁,后爸是个家,bao狂……”陈迹话音顿,改换腔调,“算,以前那些破事懒得提,现在过得好就行。”
他忽然说:“关雪息,觉得人辈子运气是守恒,没人会直倒霉。”
陈迹见他不开心,安慰道:“你担心什呢?反正不管怎样,不可能离开你。”
已经三月,校园里有春天迹象。
他们起坐在花坛边上,花还没开,旁边光秃秃树干先冒嫩芽。关雪息盯着那萌发绿色,应声,叹气道:“好烦啊,怎摊上这样个爹?”
“可能因为爹是‘家长’吧,都这样。”他看树,陈迹看他,讥诮道,“‘家长’觉得自己有权威,说不二。管不别人,还管不儿子?”
而且这种权威是终身制,当官会下台,家长可不会。
性恋是心理问题吗”“儿子是同性恋怎办”“孩子叛逆是否跟爸妈离婚有关”……诸如此类。
关雪息心情复杂,抬头,何韵站在厨房门口,正盯着他。
母子二人相对无言,然后各干各去,谁也没理谁。
关雪息最深感受,竟然是她很陌生。
原来那种互不猜疑亲密无间,去不复返。他在妈妈面前不能再任性妄为,不得不讲究“交际”方法,照顾彼此感受。
“真吗?”
“嗯,妈倒霉那多年,最近突然好起来。”陈迹笑笑道,“她现在不喝药,前几天告诉,换份新工作,虽然薪水也不算高,但比较轻松,
只要被他生出来,你就得辈子任其摆布。
早春风仍有些料峭,关雪息回头问:“你爸也是吗?亲生那个。”
“嗯,差不多。”陈迹说,“他去世很多年,只剩下个模糊印象。他脾气不好,爱喝酒,喝醉就骂和妈。那时候太小,七八岁?还是五六岁?有时喜欢他,有时害怕他。”
“……”
“乡下小地方,风气也不好。当时妈家里兄弟姐妹好几个,父母托媒人介绍爸,他们还不熟就匆匆结婚,然后有。妈也不喜欢他,但嫁给他比在自己家里过得好点,也就忍,不算大事。”
或许他也应该去网页里搜索下:“出柜后怎跟家人和平相处”。
乐观点,就当这是好事吧,不破不立,互相理解要先从疏远开始。谁听谁话都不是理所应当,有距离才看得清彼此真正模样。
关雪息跟何韵勉强粉饰着家里太平,他隐约能感受到,何韵直隐忍不发,似乎也是在等关靖平消息。
关雪息这时才意识到,事情不像他起初想得那简单——关靖平脑子可能有问题,但手段不会太低。
这手段如果使在他身上,事情倒好办,可偏偏是针对陈迹,他完全被动,不知道该如何应对。
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,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