现在她方才明白,这二十年她懂得,还只是其中粗浅皮毛。
她直以为,她同余墨待在
“这怎可能?修为这低浅,平日里也不比别人多有悟性,这个还是知道。”
“本来是不行,可是有异眼就不样,白白添千年修为,你说够不够?”
颜淡心中咯噔声,不由自主结巴起来:“异、异眼?!”
“是啊,不过那年发生很多事,你师父过来这里趟,要把异眼托给东华清君处置得,可是不知怎异眼弄丢,害得仙翁被罚三年仙俸。后来连养那久那条宝贝九鳍都不见,真是倒霉起来连喝水都塞牙!”
“九鳍不是好好在……吗?”颜淡指着正蹦跶得活跃虎须大鱼。
泛黄簿子,她居然没有带走。她拿起来翻两页,这本簿子里面说都是他们族琐事,也不知芷昔是从哪里找出来,只是看到句话时候心中顿:“四叶菡萏之心,可使万物回春,百疾治愈……”
万物回春?
她摸摸心口,那里正缓缓地跳动着。
从凡间到天庭,已经过去个时辰,现下立刻赶回铘阑山境,应该没有耽误太久。
颜淡将手心定水珠握握,那珠子触手冰凉光滑,隐隐可见其中水汽流动。据敖宣说,这颗珠子若是不小心落在地上,凡间也要发三个月大水,只要把定水珠放在干涸湖底,自然就会生成泉活水。
“这条?这条不过是条怪鲶鱼罢,连九鳍块鳞片都不如,当年若不是看那条九鳍好像不喜欢池子里雌鱼,以为他是个断袖才放这条公下去,结果……”南极仙翁痛心疾首地历数遍,实在忍不住抬脚踏在那虎须背上,将它脚踩下去,“结果它倒是好,给在这里勾三搭四,白吃白喝,连个人形都不会化,看着就心烦!”
颜淡兢兢战战:“九鳍……其实是那条看上去很柔弱、红色眼睛小鱼?”
南极仙翁看她眼:“是啊,他们这族已经覆亡,若是从前时候可比龙都飞得高。”他话音未落,瞧见虎须又从水底钻上来,正往脚边凑:“游远点,不然今天没饭吃!”虎须委委屈屈地挨到边去。
颜淡望着鱼池,满心都想着余墨,想起他将异眼抛进章台江畔绝然姿态,想起他叹息着说“你不要却不让扔,到底想怎样”,想起他最后微笑着对自己说“那些看戏人,明明知道不是自己故事,可看得久,这故事也慢慢变成自己”,他是看着自己故事,最后入戏。
她原以为,这二十年,已经足够她懂得余墨。
她穿过九曲回廊,只见南极仙翁正负手站在鱼池边上,瞧见她过来笑眯眯地说:“颜淡,这久不见你可长高啊。”
颜淡微微嘟着嘴,走到鱼池边上:“仙翁你胡子还要不要?”
南极仙翁连忙退开步,笑骂道:“你这小鬼……怎,去看过你师父没有?他那时候可是被你气坏啊。”
颜淡看着鱼池里面,只见那条虎须大鱼正在上窜下跳十分生猛:“师父当真很生气?”
“那是自然啦,你师父还心想教出个上仙来炫耀,结果被你灭威风,能不生气吗?”南极仙翁摸摸胡子,“本来你只要在地涯多待几日,定会升仙阶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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