同是大江南北游玩折花相惜,同是二十年来欢颜愁肠共度,却有多少幽怨离人,至少他们直在起。
铘阑山境妖都很聒噪,颜淡也很爱闹腾。
余墨喜欢清静,受不她对自己顽皮,更受不她光是对别人顽皮,只能硬生生地受着。日日住在片山头,好似朝朝暮暮那样长久。
可那毕竟算不上朝朝暮暮。只是暂且停留在同个地方。
余墨想,他可以等,他那死心眼性子完全继承九鳍血脉。现在颜淡,在他见不到地方受很多苦,就像只坚固蛋,死命地把自己裹得紧紧,他有是好耐心,慢慢地捂着,说不好哪日能够把蛋壳里面给捂热。他也想过,会不会终有日还是没有耐心再捂下去?如果有那日,他就会干脆地放手。
他不知道颜淡心里可有疑惑过,天师唐周其实就是当年应渊帝君。从柳维扬对唐周无端客气起来开始,他便已经猜到,可最该发觉颜淡却迟迟没有。
异眼,他原本是想把它亲手交到颜淡手中。
他想,就算他真能把异眼交到她手中,她也未必会高兴。
颜淡就是这个让人气不得也笑不得女子。
又过很久,花精族族长来到铘阑山境,送来不少族里美貌花精。
余墨索然无味地看着底下跪坐娇美女子,忽然看到张记忆中已经渐渐淡化到无痕脸庞。她穿着袭淡绿色衫子,更衬得肌肤细白,仿佛上好陶瓷,甚至还微微抬着头,笑嘻嘻地看着面前跪着自家族长那个锃亮秃顶。
前代笔记小说云:初识之日,适冬之望日前後,窗外疏梅筛月影,依稀掩映。而后吾与汝并肩携手,笑语唧唧,何事不语?及今思之,宛然留空。
及今思之,不过是徒留空缺。
他同颜淡之间,横亘着八百年渡不过忘川水执念。朝朝暮暮催疲老,这已经无法算计朝夕。
说不羡慕那怎可能,那刻羡慕到妒忌。
二十年,他们直在起。
余墨捏着茶杯,手指微微颤抖。
绕大圈,觉得切已经茫然无光再无出路时候,眼前突然亮起来。
颜淡抬起头来,笑颜清澈,就像曾经对着还是条红眼睛小鱼他笑时候样:“嗯,容貌虽然不是最好,但是修为很深啊……咳,不是,很多人都说温柔体贴又善解人意。”
朝夕,可以把所有惦念消磨殆尽,也可以把所有念想聚积在起。
余墨发觉,他很喜欢看颜淡笑模样,只要她高兴,那自己就算有满腔阴郁也会扫而空。他还是和从前样,颜淡和他多说几句话,他也是不冷不热地应对。他不知道怎说怎做才是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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