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个意外惊动附近街铺里武侯,他们纷纷赶过来查看。那几个将作监民夫忽然直起腰来,从沙土堆里掏出短刀,朝武侯们扑去。这些人筹谋已久,下手狠辣,那些武侯几乎瞬间就被全数斩杀。个恰好走过卖果妇人转身要跑,个民夫掷出刀,正中她后心,也倒在血泊中。
这些民夫料理完武侯,聚拢到碎烂不堪奚车旁边。奚车二轮朝天,把乘客全扣在底下。幸亏这车是低栏深底,像盒子样罩住她们,而不是直接压下去。车夫就没那幸运,他被压在两峰骆驼下,筋骨断折,眼见活不成。
民夫们把车子侧边木板踹开,拖出里面三名乘客,发现那个侍女穿着女子已经丧命,其他两个人只是骤受冲击晕倒。个民夫摘下脸上白巾,露出曹破延严肃面孔。
“哪个是王忠嗣女儿?”他问。其他几个人都摇摇头,表示分辨不出来。这两个昏迷不醒女子都穿着胡袍。曹破延抬起头,瞧眼远处慢慢聚集起来路人,挥手:
“没时间,砍下她们手臂和头,都带回去,慢慢分辨。”
厚茵毯,排亮漆食盒里盛着各色点心,角上还搁着个小巧六角熏香炉,个侍女正小心地侍弄着这些器具——俨然副踏青野游架势。
王家小姐叫王韫秀,她玉指挑,炫耀道:“你来得巧,正好新得这部奚车,正准备出去逛逛。这可是草原来新鲜玩意,全长安城就这辆,别人家可没有——
来,披上这件胡袍,不然坐起来就没气氛。”
闻染本来要说自己事,可王韫秀显然对她事情不感兴趣,只是滔滔不绝地说着这车子妙处。闻染知道这位闺秀性子骄蛮,颇好胡风,不敢搅她雅兴,只得接过胡袍披上,耐着性子等她说完。
说话间,奚车出王府,转向南侧,沿着安仁、光福、靖善几坊路趟下去。那两个浮浪恶少看见她登上王家奚车,不敢上前,又不能走开,只得远远缀在后头。好在骆驼行走不快,他们步行倒也跟得上。
曹破延抬起刀来,正要剁下去,却被旁边个叫麻格儿狼卫给拦住。麻格儿是个粗豪大
奚车过靖善坊,周围行人就少很多。长安南城不似北城繁盛,民居寺观不甚密集,显出几分荒僻气象。车子行至处路口时,车夫忽然把骆驼停住。王韫秀不满地问怎回事,车夫说将作监人在修路,让们绕行。
前方确实立起块写着“外作”柳木牌,远处几个袒露半臂民夫脸蒙白巾,正用木耙刮着沙土。王韫秀冷笑:“区区将作监奴婢,也敢拦本姑娘车?给闯过去!”
闻染正琢磨着何时开口,忽然耳边响起阵沉闷轰隆声。她转过头,瞳孔在瞬间骤然紧缩。这里地势很低,在路口右侧高坡上,辆满载石料无马大柴车正飞驰而下,遥遥对着坡下奚车撞过来。
柴车分量极重,从坡上冲下来就像只失去控制疯狂巨兽,车轮轰隆,势不可当。闻染发出尖叫,车夫急忙驭动骆驼,可仓促间哪里来得及。柴车挟着极猛极重风雷之势,狠狠地撞在奚车侧面。
连串木料开裂巨响传来,奚车被生生撞碎顶翻,整个车体倒扣在地上,顷刻间就被石块掩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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