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个描述,很符合突厥人藏身之处要求:偏僻,宽阔,而且有足够房间。张小敬又问几句来人相貌穿着,贾十七索性尽数吐露,与曹破延高度符合。张小敬听完拍他肩膀,示意前面带路。
贾十七知道抗议也没用,只好让那三个倒霉乞儿互相搀扶着先回药局,然后自己带着张小敬和猎犬朝日南王废园走去。
昌明坊里着实荒僻,内街两侧房屋寥寥,多是坑坑洼洼土坡和林地,居然还有那几块庄稼地和水池。正因为地不值钱,它占地面积,起码比北坊大出半。所以虽然是在坊内行走,也颇费脚程。
走到半路,张小敬忽然问道:“你今天有没有看到大量马车入坊?”
“您说笑,这里鸟都不拉屎,天都未必有辆。”贾十七看他脸色又开始不对,赶紧改口道,“今天肯定没看到过,坊门那里有什动静,可逃不过们兄弟眼线。”
,往下插。随着声惨叫,刀尖刺入个乞儿大腿又拔出来,血花直冒。贾十七嘴角抽,脸色转沉:“这三条烂命,您若能放过,全长安乞儿,都会念您好。”
反过来听这句话,如果他不放过,全长安乞丐都会成为敌人。
扑哧声,第二刀干净利落地刺入身体。张小敬是死囚犯,最不怕就是这种威胁。他也不吭声,只是刀刀地戳着那几个倒霉乞儿,惨叫声起伏不断,构成无形巨大压力。
偏偏那三个倒霉鬼个都没死,个个扯着嗓子号得正欢。张阎王是故意手下留情,为让林外其他乞儿听见。
这让贾十七十分为难。乞儿之间,最看重抱团,可以瘐死冻死被富户打死,但不能被自己人害死。贾十七若见死不救,只怕以后会人心丧尽。这个张阎王看似蛮横,实则深谙乞儿内情。
张小敬眉头蹙,没再说什。
两人狗走小刻,这才到日南王废园前。这里断垣残壁,荒草丛生。不过内院大门大模样尚在,两扇黑漆剥落门板紧紧闭着,门楣上牡丹石雕纹路精细,依稀可见往日豪奢气象。
贾十七说,那胡人要求是,旦发现坊外有可疑之人进来,尽快前来这里通报。不必敲门,直接推门直入便是。
张小敬闪身藏在门旁,牵住细犬,拽出手弩。贾十七壮着胆子站到院门前,按事先约定双手去推门板。门上没锁,轻轻便能推开,随即只听得“啪嗒”声,似乎门内有什东西落地。贾十七还没顾上看,道黄烟已腾空而起。
张小敬大惊,把拽开贾十七,先闯进去。他低头,看到个烟丸在地上兀自冒着浓烟,上头还拴着截细绳。
没用多少挣扎,贾十七便做出抉择。区区个银酒壶代价,还不值得让乞儿豁出命去保密。何况他注意到,有把黑色手弩挂在张阎罗腰间,这是军中才用武具,背后恐怕还有更厉害势力。
“好,好,说!”
贾十七不再隐瞒,举着手从林子里走过来。他告诉张小敬,说有个胡人给个银酒壶,让他们在坊门看着,若有可疑人入坊,就去日南王宅通知他。
“日南王宅?”
“对,就在本坊东南角。贞观年间有个日南王来朝,在这里起片大宅子,后来他回国,宅子遂荒,不过占地可不小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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