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小敬也不恼,抖缰绳紧紧跟上去,其他旅贲军士兵紧随其后。
从光德坊到义宁坊,需要向北走三个路口,再向西走两个路口。路上沿途皆是繁华之地,人挤人,车挨马,行人几乎连个转身机会都没有。他们走走停停,好阵才抵达义宁坊。
义宁坊靠近西边开远门,大部分进不西市胡商,都会选择这里落脚,所以胡籍密度比西市还高。坊内诸教庙宇林立,造型各异,也算是长安景。顶如焰形、墙色朱赤是祆教祠;屋脊竖起两根幡杆是摩尼庙;而在东十字街西北角,有座上悬十字石构圆顶大殿,正是景寺所在。
义宁坊里此时也四处张灯结彩,热闹非凡。赶着上元灯会热潮,这些庙宇纷纷打开中门,发放善食,宣讲法道。游人们也趁机入内参观,看看平日看不到异域奇景。
张小敬等人来到景寺门前,门口正站着十几个身着白袍景僧,个个笑容可掬,向路过人赠送小小木制十字架和手抄小轴经卷。
如梦初醒,急忙道:“啊?你们弄错吧?不是王小姐。叫闻染。”
姚汝能脸色,唰地变得雪白。
出光德坊,张小敬和檀棋立刻被外面喧闹所淹没。
这里靠近西市,豪商众多,各家商号为宣传自家,都铆足劲攀比。你三丈,就三丈五;你扎条灯龙蟠柱,就放只火凤展翅;东家往灯架上挂起十色重锦,色彩斑斓,西家便要山棚处处垂下五缕金银坠子,飘然如仙。每年这里斗灯斗得最凶,百姓也聚得最多。
此时放眼望去,光德、西市中间大道两侧坊墙,支起形态各异灯轮、灯树、灯山等竹制巨架,架上诸多商号旗幡招展,绵延数里。数十万支象牙白蜡烛在半空摇曳生光,无处不照,叫人心驰目眩。
张小敬悄悄吩咐手下那几个人,把景寺几个出入口摸清楚,处至少分出两人把守。
檀棋问他道:“要去找主教查度牒吗?”她之前做点功课,知道景教在长安主事者叫大主教,地位与祆教大萨宝相似。但张小敬摇摇头:“这和祆教情势不同,们不知道右杀什身份,贸然去查,容易打草惊蛇。另有打算,需要
这些蜡烛皆有二尺余长,小孩胳膊粗细,放在防风八角纸笼中,竟夜不熄。烛里掺有香料,底座盛着香油,所以在灯火最盛之处,往往弥漫着股丰腴油腻烛香之气。夜风吹,满城熏然。
无数百姓簇拥在灯架之下,人人仰起头来,眼观灯,鼻闻香,舌下还要压粒粗盐。这是长安城流行已久习俗:盐者,延也;烛者,寿也。吸足根蜡烛香气,便可延上年寿数,讨个吉利,名目唤作“吸烛寿”。
正因为有这个传统,长安上元灯会开始并不算拥堵。大部分人要先驻足灯架之下,吸会儿烛寿,然后才开始四处闲逛——不着急,这个良夜还长着呢,每个观灯人都是这般心思。
张小敬知道这个习惯,催促檀棋趁这个空当快走,再晚点可就真堵在路上。
檀棋骑术不错,她挑衅似瞥张小敬眼:“可不受你管。”说完她夹马肚子,坐骑登时朝前跃,人马,巧妙地从两辆骡车之间钻过去,扬长而去。那背影英姿飒爽,丝毫不输男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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