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两下怒吼似乎耗尽他残存生命力,曹破延全身开始剧烈痉挛。张小敬不得不按住他肩膀,又灌口吊命汤。可这次并没有出现转机,褐色药汁从嘴角流出去,曹破延脸上光泽迅速黯淡下去。
张小敬急忙俯近身子,在他耳边大吼道:“快说!右杀在哪里!”
可曹破延并没有回应,他现在整个人被绝望和狂怒所充斥。狼卫从不畏惧死亡,可狼卫畏惧死无所值。当他发现为之奋斗切全是谎言时,内心崩溃足以摧垮生机。
张小敬没料到他反应这大,他拼命拍打着曹破延脸颊,如果让这家伙就此死去,恐怕最后线索就彻底断掉。他眼看对方眼神迅速黯淡,急忙从怀里掏出串彩石项链,在他眼前晃晃。
在李泌调教下,旅贲军养成个好习惯:他们把昌明坊货栈可疑物品全搜集回来,无论是木桶破片还是散碎竹头,物无巨细,悉收不漏,统统存放在左偏殿旁储物间里。张小敬在检查时发现几块散落彩石,立刻回忆起来,这是曹破延脖子上戴,被刀挑断。于是他请檀棋将其重新串起,带进停尸房。
报复,受害最深其实是突厥人自己。自己出力最多、下场最惨,得利却最少,乌苏米施可汗在筹划这次袭击时,到底有没有认真考虑过后果?他是为图时之快,还是……被人蛊惑?”
说到这里,张小敬注意到曹破延手指猛然抖下。他知道,这次对准榫头。
“这件事,恐怕开始就是有心人哄骗你们大汗,把突厥推到前头来冒险。这可真是好算计,大唐伤亡惨重,突厥阖族覆亡,而那伙人呢?毫发无伤,还赚得盆满钵满。”
曹破延还是没作声,但他表情和刚才已经不同。
“想要利用突厥,那伙人必须得在突厥内部找到位内应。这个内应,得有足够影响力去游说大汗,有足够权柄去调动狼卫,而且他还得在长安城内亲自掌控局势……”
说来也怪,看到这彩石项链,曹破延眼神恢复点色彩。他平静下来,发出意味不明叫声,似乎在念着个名字。张小敬把项链塞进他手掌,趴在他耳畔道:“张小敬对天起誓,会把这串项链和你魂魄起送返草原。”
曹破延顶发为右杀所削,意味着只有右杀死去,他魂魄才能真正重获自由。
曹破延侧过脸去,第次主动看向张小敬
张小敬语速放缓,曹破延胸膛开始快速起伏。
“这切,只有你那位尊贵主事人,才能做到吧?他背叛乌苏米施可汗,出卖所有突厥狼卫,让草原陷入万劫不复。你们切努力和牺牲,都成他投靠新主子礼物——这个背叛者,却削掉忠诚之士顶发。”
话音未落,曹破延猛然昂起头,发出像狼嚎样叫喊:“右杀!!!”屋顶茅草,被这突如其来高喊震得颤动几下。张小敬敏锐地捕捉到这个词,心中颇惊,突厥居然派身份这高贵族来长安。
他把手按在曹破延胸口,安抚似拍拍:“每个人,都得为他自己选择负责。你被个背叛者剃掉顶发屈辱,只有杀掉他,才能恢复狼卫荣誉………”
张小敬还未说完,曹破延再度对着屋顶吼道:“右杀!!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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