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们是谁?想做什?”李泌根本不屑跟他计较口舌,那毫无意义。
“蚍蜉,不是跟您说嘛。”
“问是真名。”
“很可惜,现在做主,可不是您。”龙波从李泌手里夺过拂尘,撅两断,鹰钩鼻几乎刺到他脸颊。
台下文吏们都发出低低惊呼,为长官担心。李泌却没有表现出任何畏怯,剑眉皱到极致。
如梦初醒。尖叫声陡然四起,人们或弯腰躲藏,或朝殿外奔去,桌案之间彼此碰撞,局面登时混乱不堪。可所有殿门都已经被控制住,谁往外跑,不是被刀砍回去,就是被弩射死。
“噤声伏低者,不杀!”龙波尖利嗓音在大殿响起。这句话里,带着浓浓嘲讽意味,因为这正是旅贲军执行任务时常用句子,现在却用到靖安司自己头上。
这里大部分人都是文吏,对残,bao武力没有任何反抗之力。被龙波这喊,吓破胆人个个蹲下去,大气都不敢出声,整个殿内只有个人还保持着站立姿势。
局势被压制住之后,龙波从殿口往殿中步步走过来,边走边饶有兴趣地环顾四周。这就是传说中靖安司嘛,长安城防心脏枢纽,能指挥长安城除禁军之外所有卫戍力量。可惜,它和心脏样,本身只是柔软孱弱团肉,如果被剑刺入胸腔话,它不堪击。
龙波走过排排木案几,牛皮靴子毫不留情地把掉落在地卷轴踩断,发出竹料破裂涩声。他在那片大沙盘前停留片刻,还好奇地掰下截坊墙,送到眼前观察,啧啧称赞:“真精致,突厥人若看到这个,只怕要羡慕死。”
“靖安司每时每刻,都有讯息进出,你以为能瞒多久?”
李泌没有恐吓,他说是实话。靖安司和外界联系非常紧密,不消刻,外头守军便会觉察不对。京兆府就在隔壁,旅贲军主力驻扎在南边不远嘉会坊,只要个警告发出去,会有源源不断援军赶过来。这几个人纵然精锐,也不可能抵挡得住。
甚至连劫持人质都不可能。唐律有明确规定,持质者,与人质同击,根本不允许顾忌人质生死。
“不劳司丞费心。们蚍蜉办事,用不那长时间。”
龙波举手,手下把唧筒取下来,开始到处喷洒。从唧筒喷出来,不是水,而是黏稠如墨液体,还有刺鼻味道。他们喷洒时,根本不分人、物,股脑浇过去。书吏们被喷得浑身漆黑,只能瑟瑟发抖。
个老吏抬头看眼,发出惋惜叹息。龙波看看他:“心疼?这还只是沙盘,若整个长安变成这样,你岂不是更难受?”他惋惜地叹口气,手里滑出把细刃,在老吏脖子上抹。老头子仆倒在沙盘上,长安街道被染成片血红。
人群又是阵惊恐,被蒙面人喝令噤声。龙波大声道:“好教各位知,等乃是蚍蜉,今日到此,是想撼撼靖安司这棵大树。”
人们面面相觑,从来没听过有这个组织。
龙波踱步走到沙盘后方,这里有排屏风围住个半独立小空间,底层用木板垫高,可以俯瞰全殿。上面站着个绿袍年轻人,手执拂尘,眸子盯着龙波,神情无比平静。
“李司丞,久仰。”龙波装模作样地作揖,步步踏上台子。
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,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