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诗咏是戍边之事,句子之间缭绕着股悲怆思归情绪。众人转头看去,个方脸挺鼻年轻人斜靠在墙角,双手抱臂,刚才诗就是出自这人之口。
“这是你写?”甘守诚问。岑参拱手
甘守诚心中沉。他直在怀疑,这种精准狠辣袭击方式,不可能来自职业军人之外组织。这下子,只怕整个大唐军界都要掀起波澜。
“能看出是哪儿军人吗?”甘守诚追问。
崔器闭上眼睛,轻轻摇摇头。甘守诚看他这状况,只好放弃询问,心不在焉地宽慰几句。这时崔器又开口道:
“甘将军……不该来长安。”
“嗯?”甘守诚怔。
大殿,他那儿应该知道得更详细。可骑兵却面露难色:“这个……还是请您过去吧。”
甘守诚眉头皱,抖动缰绳,跟着骑兵过去。
在靖安司附近处生熟药材铺门口,十几个伤者躺在草草铺就苫布上,呻吟声连绵不绝。老板和伙计正忙着在个大石臼里调麻油,这是眼下炮制最快烧伤方子,还有几个热心居民正忙前忙后地端着清水。在铺子门口,几名右骁卫骑兵已经左右站定,不允许人靠近。
甘守诚掀帘子,迈步进去。里面共有四个人,除崔器以外,旁边还有两男女,全都是灰头土脸,甘守诚只认识其中姚汝能。
看到甘守诚进来,姚汝能只是转动下眼球,面色黯如死灰。他没想到前面大殿比监牢还要惨烈十倍。当他看到那熊熊大火时,整个人差点疯。他信仰、信心以及效忠对象,就这化为飞灰。
“到京城来,本以为能建功立业,可不该来。长安把变成个曾经最鄙视懦夫。六郎啊,想回陇山,想回陇山……”
崔器望着天花板,喃喃念叨着,两行泪水流下脸颊。周围人默然不语。他忽然拼尽全力,大吼两声:“陇山崔器!陇山崔器!”然后叫声戛然而止,呼吸也随之平息。
闻染默默地蹲下身子,用块汗巾擦拭崔器遗容。她不知道这人之前有什事迹,但在监牢前奋勇杀敌身影,她是清清楚楚看在眼里。姚汝能斜过头来,目光里有浓浓悲哀,脑子里想起张小敬那句话:“在长安城,如果你不变成和它样怪物,就会被它吞噬。”
甘守诚站起身来,将左手横在胸前,敲击胸口三下。这是军中袍泽之礼,旁边近卫们也齐刷刷随将军行礼。
个声音在屋中响起:“君不闻胡笳声最悲,紫髯绿眼胡人吹。吹之曲犹未,愁杀楼兰征戍儿……胡笳怨兮将送君,秦山遥望陇山云。边城夜夜多愁梦,向月胡笳谁喜闻?”
甘守诚目光扫过姚汝能,又看向旁边崔器。
他情况比姚汝能还糟糕,整个人直挺挺地躺在门板上,下腹部片血污,上面沾满糊状止血散。甘守诚看就知道,止血散根本没发挥作用,就被血冲开,肯定没救。听到脚步声,崔器忽然睁开双眼,虚弱地朝他看过来,口中张合。
甘守诚对这个叛徒没多少好感,可如今看到他惨状如斯,时不知该说什才好。他索性俯身前探,直接开口发问:
“崔尉,你觉得袭击者是谁?”
半晌才传来个极其虚弱声音:“军人,都是军人……”
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,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