至于眼前混乱局面,就只能再让它混乱阵。甘守诚带着憾色,又扫眼那火炬般靖安司大殿,掉转马头匆匆离开。他得赶快回去
大块云枋头燃烧着掉下来,砸中辆运送伤员牛车,激起阵惊呼。那车夫犯个错误,把车停得离火灾现场太近。
几个铺兵正在缠绑担架,准备抬人。可他们位置恰好挡住坊前通道,后面水囊送不过去,导致前方扑火士兵不得不后退,不小心踏坏几副担架。两边掀起阵争吵。
这样事情,不断在现场发生,严重拖延救援进度。
看到这幕幕低级错误,甘守诚有点忍无可忍,上前步,举起右手。此时他是现场最高级别*员,只要振臂呼,情况就能得到好转。可是甘守诚犹豫再三,又把手放下。
个禁军将领接手城防指挥?不行,这太犯忌讳,绝不能这做。靖安司后台是太子,来收拾残局人,必须得是东宫系才行。
道:“只是有感而发,几行散碎句子,尚不成篇章——在下仙州岑参。”
“诗不错,只是不合时宜。盛世正隆,何必发这种悲怨之言。”甘守诚随口评价几句,然后转身出去。岑参在他背后大声道:“将军你觉得这盛世,真只需要逢迎颂赞之言吗?五色使人盲,眼盲之人,可是看不到危机暗伏。”
甘守诚脚步停住。
他不是被岑参话所震惊——那种文人式抱怨没什新鲜——而是从他最后句话联想到个可怕猜想。
那些人袭击靖安司,随身携带火油,显然是为破坏而来,达成目立刻撤走。这种举动,不像复仇,更像是种预防措施:靖安司是长安城眼睛。把眼睛挖掉,它就变成个盲人,敌人便可以为所欲为。
嗯?等等,这个可未必。
甘守诚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个好主意。他唤来个骑兵,现场手书封信笺,让他立刻直送中书省。信内容很简单:靖安司被罹兵难,首脑残破,恐有害于城治,提请中枢再简贤良,重组司务。
他知道,李林甫觊觎靖安司控制权很久,只是苦于无处下手。这封信,可以送李相个冠冕堂皇理由,份绝大人情。
而且这个行为,官面上无可指摘。右骁卫将军出于安全考虑,建议中书令选拔新官,接手靖安,堂堂正正,发乎公心,谁也不会说有越权干政之嫌。
既卖人情,又占大义,还推动靖安司复建,可谓石三鸟。
也就是说,突袭靖安司只是计划中必要环,袭击者定还有个更大目标。
想通这点甘守诚,铠甲内衬立刻沁出层冷汗。比靖安司更大目标,在长安城可不算多。
他念及此,根本无心在这里多做停留,快步走出门去。外头还是片乱哄哄。大火仍在继续,丝毫没有熄灭征兆。七八个不同衙门人混杂在处,大呼小叫,各行其是,根本没人居中指挥,救援和灭火效率极差。
“若是没有个新长官,靖安司恐怕就完。”甘守诚心想。
他不喜欢靖安司,但必须得承认,靖安司在搜寻敌人上作用,是其他任何个官署衙门都无法取代。它如果完蛋,对整个长安安全都将是个极大打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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