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宾不愧是记忆天才,即使在半昏迷状态,仍可以清晰回答。可是元载很失望,这两个答案已经过时,毫无用处。不过这确实不能怪徐宾,他在袭击前就晕倒,连大殿被袭击都不知道。
元载想想,又问第三个问题:“靖安司还有什不为人知隐蔽场所吗?可以藏人那种。”
徐宾沉默片刻,元载能感觉到,他知道些什,可犹豫要不要说。元载俯身在耳边,换副极其温和口气:“此事关乎李司丞和张都尉安危。”
徐宾终于开口:“慈悲寺旁草庐,有木梯越墙可至。”
元载闻言怔,旋即明白过来,自己陷入个盲区——谁说冲入靖安司就定要留在靖安司?
徐宾身份比较高,所以独占设厅角。他躺在副担架之上,额头乌青片。元载走过去问情况,医师介绍说,徐宾被发现于后花园处草丛里,没有烧伤,也没刀伤或弩伤,只是头上有很严重撞击痕迹,应该是摔跤时头触地砖,被撞晕。
元载眼珠转:“他个主事,为何出现在后花园?为何别人都死,唯独他安然无恙?”
周围人谁也不敢接话,保持着沉默。
“张小敬是他举荐,可见他也是内*!蚍蜉应该就是他从后花园放进来。”元载觉得这个推断无懈可击,今天可真是幸运,每件事、每个人都恰到好处地送到他面前。
元载板着脸对左右说:“加派守卫,把这个*细给仔细看好。”然后转头对医师道:“他现在醒吗?”医师说徐主事对声音有反应,能做简单对话,但神志还没完全清醒。元载走过去,俯身叫道:“徐主事?徐主事?”
终于大定。有这句话,王韫秀心思便有五成把握。接下来,他要做就是尽量远离、尽量冷淡,越是如此,王韫秀越追得紧。届时水到渠成,他便有晋身之阶。此老聃所谓“将欲去之,必固举之;将欲取之,必固予之”。
比起今夜所得其他利益,这才是最大最长远好处。
元载正要再说几句,忽然有通传在门外说有要事相报。这通传是靖安司之前大殿所用,也在火灾中幸存下来。他嗓门不小,似乎对新上司不是很礼貌。元载眉头略皱,对王韫秀道:“军情紧急,容在下先离开。王府那边已遣人通报,等下自有马车过来,接小姐回府。”
王韫秀看确实没法挽留,便让元载留下片名刺,这才依依不舍地目送他离开。
离开独室,元载问那个通传什事这急。通传哑着嗓子说,他们在清扫靖安司后花园时,发现名晕倒主事,名叫徐宾。
“哎哎……”徐宾发出虚弱声音,眼皮努力抬几下,可终究还是没睁开眼。
“你知道张小敬在哪里吗?”
“波斯寺。”
“你知道闻染在哪里吗?”
“靖安司。”
“哦,他有什特别之处?”
通传粗声粗气道:“徐主事记性超群,是大案牍术主持者。而且……呃,张都尉就是他举荐。”
“哦?去看看。”
元载听,登时来兴趣。
他们来到位于京兆府后面设厅,这里本是食堂所在,如今临时改成救治伤员场所。进去,就听见呻吟声此起彼伏,还有恶臭弥漫。群临时调拨来医师,正手忙脚乱地施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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