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……你这些年都去哪儿?”这是张小敬最迫切想知道问题。
那日,盖嘉运大军赶到烽燧堡,击溃围攻突骑施军队。事后清理战场,他们发现张小敬和萧规摔断几根肋骨,但气息尚存,而且还在石头缝里发现奄奄息闻无忌。他从角楼掉下去时候,被突厥兵垫下,随后滚落到石块夹隙里去,奇迹般地躲过猛火雷和碎石袭击。
仅存三个第八团成员先被送回拨换城,然后又转送安西都护府治所龟兹进行治疗。军方对他们奋战很满意,大加褒奖和赏赐。
闻无忌没条腿,没办法留在军中,便把赏赐折成卷长安户籍,算是圆份心愿;张小敬担心闻无忌没人照顾,利用自己授勋飞骑尉身份,在兵部找份步射铨选差事,也去长安。至于萧规,他并没接受张小敬和闻无忌邀请,而是解甲前往广武。从此以后,张小敬和闻无忌再没听过他消息。
直到今天。
。
长安,兴庆宫地下。
“萧规?!”
张小敬从喉咙里滚出声沉沉低吼,弩机不由自主地抖动起来。他万万没想到,直苦苦追寻龙波,竟然是昔日出生入死同袍。
这个意外变故,让他不知所措。
龙首渠推动着六个巨大水车轮持续地转动,低沉嗡嗡声在空旷地宫中回荡。落在地上火炬终于熄灭,黑暗中两个人仍旧动不动,有如两尊墓旁对立翁仲。
沉默良久,萧规声音在黑暗中悠悠响起:“当年咱们在龟兹分别以后,去广武投奔姐姐。带许多赏赐,还带份捕吏告身,满心希望从此能过上好日子。可当到家看,却发现屋子已成片废墟。多方打听之后才知道,广武当地个县丞垂涎姐姐美色,把她侮辱至死。县丞怕家属把事情闹大,竟买通无赖放把火,把姐夫和两个侄儿全都烧死在家中。要去告官,反被诬陷,说是马匪,带回赏赐都是当盗匪抢,还毁去告身。”
他说得很平静,似乎讲是件别人事,可那森森恨意,却早已深沁其中。张小敬言不发,只是呼吸粗重许多。
“原本指望兰州都督府能帮证明清白,可他们沆瀣气,非但不去查证,反而通风报信,把抓到牢里去。在牢里待年多,狱里拿去给个死囚犯做替身,夜半处刑,结果被觑到破绽,杀死刽子手,连夜逃亡。从武库里盗出把强弓,射杀包括
“咱们第八团,总算是在长安相见,却未曾想过是如此重逢。”化名为龙波萧规躺倒在地,任凭弩机顶住太阳穴,表情却露出旧友重逢欣慰。
张小敬没有收回弩机,反而顶得更紧些:“怎会是你?!怎会是你?!”
“为什不会是?”萧规反问。
张小敬嘴唇微微发颤,心乱如麻。他知道,现在应该做事情,是箭把这个穷凶极恶罪犯射死,然后去阻止大灯楼上阴谋,可手指却没办法扣动悬刀——这可是当年彼此能把后背托付出去战友啊!
张小敬不太明白,当年那个死守龙旗萧规,为什会变成残,bao龙波?他要毁灭东西,不正是从前所极力保护吗?在他身上到底发生什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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