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路是选,会走到底。”个嘶哑声音在邀风堂里响起。
在废墟和跃动火中,张小敬晃晃悠悠地朝着楼上走去。他身影异常虚弱,却也异常坚毅。直到这刻,檀棋才彻底明白为何公子当初会选他来做靖安都尉,公子眼光,从来不会错。
想到李泌,檀棋心中痛,忍不住又发出声啜泣。这个细微声音,立刻被张小敬捕捉到。他停下脚步,背对着她道:“哦,对,告诉你个好消息。你家公子,还活着——嗯,应该说至少见到时,还活着。”
檀棋双目闪,心中涌出线惊喜。不知为何,她强烈地感觉到,公子定是被他所救。可她知道现在不是追问细节之时,便犹豫地伸出手臂,从背后环抱住张小敬,股幽香悄然钻入张小敬鼻孔,让他不由自主想起在景教告解室里那片刻暧昧。
“谢谢你。”檀棋低声道,把脸贴在那满是灼伤脊背,感到那里肌肉有瞬间紧绷。
很巧妙,既表示自己并无敌意,又暗示动手是形势所迫,还隐隐反过来质疑张小敬作为。张小敬知道他是误会,可是这个解释起来太费唇舌。如今局势紧迫,他没时间辩白,直接问道:“外面现在到底什情况?”
元载只得边揉着大腿,边简单扼要地讲讲勤政务本楼遭人入侵,陈玄礼带队赴援。张小敬紧皱着眉头,久久未能作声。他知道除阙勒霍多之外,萧规还有另外手计划。没想到是,这个计划比他想象得还要大胆凶狠,居然口气杀到御前。
这家伙实力,虽然在大唐对手里根本排不上号,可无疑是最接近成功敌人。
“得上去!”
张小敬挣扎着要起身,可他身子歪,差点没站住。刚才那连串剧斗和逃离,让他体力和意志力都消耗殆尽,浑身伤痛,状态极差。
李泌几乎创造个奇迹。
他从升平坊赶到光德坊,横穿六坊,北上四坊,居然只用不到两刻时间。以上元节交通状况,这简直是桩不可能完成任务。至少有十几个人被飞驰骏马撞飞,他甚至没时间停下查看。
太上玄元灯楼意外爆炸,在西边万年县产生极大混乱。可在更远处,不知就里老百姓只当它是个漂亮噱头。尤其是到东边长安县,大家该逛花
檀棋睁大眼睛,连忙扶住张小敬胳膊,颤声道:“登徒子,你已经做得够多,不要再勉强自己……”张小敬摇摇头,叹口气:“援军赶到,至少还得百弹指之后,可萧规杀人,只要动动指头。”
“不是还有陈玄礼将军在吗?他总比你现在这样子强吧?”檀棋道。不知为何,她不想看到这个男人再次去搏命,点也不想。哪怕楼上天子危在旦夕,她也只希望他能老老实实躺在这里。
“陈玄礼是个好军人,可他不是萧规对手。能阻止他,只能是。”张小敬道。他再次狠咬牙关,勉力支撑,先是半跪,然后用力踏,终于重新站立起来。脸上神情疲惫至极,只有独眼依旧透着凶悍光芒。
元载像是在看个怪物,这家伙都伤成什样子,还要上楼去阻止那伙穷凶极恶蚍蜉?他怎计算,也算不出这个举动价值何在。
檀棋也不明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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