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规头颅
垂，身子徐徐侧斜，额头不经意地贴在
张小敬
胸膛之上，就此死去。
此时勤政务本楼里，比刚才被袭击时还要混乱。
气急败坏诸部禁军、死里逃生惊慌宾客、万年县与兴庆宫赶来救援护卫与衙役、无头苍蝇样奴婢乐班舞姬，无数人在废墟和烟尘中来回奔走，有往外跑，有往里冲，有大叫，有大哭，每个人都不知道应该做什
才好。
当禁军诸部得知天子被贼人挟持登楼，遁去无踪，更加惶恐不安。龙武、羽林、左右骁卫、左右千牛卫等部长官，各自下令派人四处搜寻，军令不出处，免不会彼此妨碍，于是互相吵架乃至发生冲突。
尤其是那陷落在六层宾客们很快也掺和进来。他们受伤不少，死却不多。这些人个个身份高贵，不是宗室就是重臣，脾气又大又喜欢发号施令，人人都觉得该优先得到救治。先行登楼士兵们不知该听谁好，又谁都得罪不起，完全无所适从。
抽，几乎不敢相信：“大头，你果然是第八团里最天真最愚蠢家伙。”张小敬拼尽全力抬起右臂，在左肩上重重捶下。这是第八团呼号礼，意即“九死无悔”。
萧规见状，先是沉默片刻，然后发出阵大笑：“好吧！好吧！人总得为自己选择负责，
信任你，你背叛，这都是活该。也好，让死在自己兄弟手里，也不算亏。反正长安也闹，灯楼也炸，宫殿也砸，皇上也挟持过，从古至今有几个反贼如般风光！”
他笑声凄厉而尖锐，更多鲜血从嘴角流出来。
张小敬勉强侧过身子，想伸手去帮他擦掉。萧规把他手毫不客气地打掉：“滚开！等到地府，再让第八团兄弟们决定，们到底谁错！咳咳咳咳……”
阵激烈咳嗽之后，声音戛然而止，祖道庙陷入片死寂。张小敬以为他已死，正要凑过去细看。不料萧规突然又直起身来，眼神里发出回光返照般炽热光芒：
时之间，楼上楼下全是人影闪动，好似个被掘走蚁后蚂蚁窝。
唯可以欣慰是，因为拥上来援军很多，灯楼残骸所引燃各处火情被迅速扑灭，至少勤政务本楼不会毁于火灾。
在这片人声鼎沸、呼喊连天混乱中，有男女不动声色地朝外
“虽然他们逃过劫，可也不会让长安城太平。咳咳，大头，来告诉你个秘密。”
张小敬皱着眉头，没有靠近，不知道他葫芦里卖什药。萧规脸上挂满嘲讽笑意：“你难道不想知道，们蚍蜉何以能在长安城搞出这大动静？”
听到这句，张小敬心中猛然抽紧。他早就在怀疑，蚍蜉这个计划太过宏大，对诸多环节要求都极高，光靠萧规那批退伍老兵，不可能做到这地步，他们背后，定还有势力在支持。
现在萧规主动要说出这个秘密，可他却有点不敢听。看那家伙兴奋表情，这将是个会让长安城大乱秘密。可捉拿真凶是靖安都尉职责，他又不得不听。
看着张小敬左右为难窘境，萧规十分享受。他努力把身子挪过去，贴着耳朵低声说出句话。张小敬身子动弹不得，那只独眼却骤然瞪得极大，几乎要挣破眼眶而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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