痛苦呻吟声很快低沉下去,封大伦满脸血污地匍匐在地上,蜷缩得像只虾。这位虞部主事抬起只手,像是在向谁呼救,可很快又软软垂下。
陈玄礼对此毫不同情。昨晚那场大灾劫,朝廷需要个可以公开处刑对象,张小敬不行,那就这个封大伦好。眼下证据已经足够,虽然其中还有些疑点,但没有深究必要。
元载带着微笑,看着封大伦挣扎,像是在欣赏件精心雕琢波斯金器——果然运气仍旧站在他这边啊。从此整个长安都会知道,在拯救天子孤胆英雄被陷害时,有位正直小官仗义执言,并最终帮英雄洗清冤屈,伸张正义。
在他身后不远处人群里,檀棋头戴斗笠,表情如释重负,眼神里却带着股深深惧意。
其实他们早就赶到移香阁附近,檀棋看张小敬、闻染、岑参三人被围,急忙叫元载过去解释。可元载却阻住她,说时机未到,让她稍等。直到张小敬即将被射杀,望楼传来急报,元载这才走过去,施展如簧之舌,挽回整个局面。
被放在移香阁旁边柴房里。这到底意味着什,不必多说。突厥狼卫和蚍蜉之间,本来就有着说不清道不明联系,再联想起虞部主事张洛遭遇和竹籍签发,真相呼之欲出,证据确凿。
封大伦瞪圆眼睛,简直要被气炸。绑架王韫秀,根本是个误会,你元载还帮遮掩过,没想到这家伙反手转,就把它说成与突厥勾结铁证。
封大伦还要争辩,可竟不知如何开口。
元载列举那几件事,其实不是误会就是模棱两可,彼此之间并无关联。可他偏偏有办法让所有人都相信,这是条严谨链条,完美地证明封大伦是个*细,先帮突厥人绑架重臣家眷,再暗助蚍蜉工匠潜入灯楼,所有坏事,几乎都是他个人干。
他还记得,当初元载构陷张小敬时,几条证据摆出来,板上钉钉,让他佩服不已。没想到数个时辰之后,他又摆出几条证据,却得出个完全相反,但同样令人信服结论。
檀棋原来不明白,为何元载说时机未到,这时突然想通。
他在等,在等天子无恙消息。
元载那痛恨张小敬,却能欣然转变立场前来帮助,纯粹是因为此举能赢得天子信赖,获得天大好处——若天子出什事,
封大伦开始是满心怒意,越想越觉得心惊,最终被无边寒意所笼罩。翻手为云,覆手为雨。证据在元载手里,简直就是坨黄泥,想捏成什就捏成什。莫非来俊臣《罗织经》,是落在他手里不成?
“身为朝廷*员,还在长安城内结社成党,暗聚青壮,只怕也是为今日吧?”元载最后给他棺材上敲上枚钉子。这句话,基本上注定熊火帮结局。
“是冤枉!他在污蔑!永王!永王!你知道!”封大伦豁出去,嘶声冲永王喊道,现在只有永王能救他。
永王无动于衷。当初闻记香铺事,说到底,是封大伦给他惹出乱子,现在能把这只讨厌苍蝇处理掉,也挺好。
陈玄礼看永王态度,立刻然。他手指弹,立刻有数名士兵上前,把封大伦踢翻在地狠狠抽打,还在柴房里找来根柴条塞进他嘴里,不让他发出声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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