药不然没想到没费多大力气就认出来,连声道:“好,好,果然有两下子。”他倒也爽快,双手把玉取回来,像广东人喝茶样,食指和中指在柜台上轻轻磕下,算是认。忽然想起来。斗口之前,应该定下彩头。急急忙忙应场,却忘讨彩头,有点亏。
药不然从怀里掏出块玉片,扔给。这片原玉不大,但却是货真价实和田籽玉,摸起来手感温润,绵而不软。
“这玩意儿不值钱,哥们儿家里藏着万多块儿呢,你拿去玩儿吧。”药不然说得轻描淡写,不知道他是真大方还是假大方,也不客气,直接把玉片揣口袋里。这东西卖出去,够付两个月房租。
药不然见急不可待地把玉收走,面露鄙薄,轻佻地吹声口哨,又把“狗打醋”扔过来:“这块也给你,碰上冤大头,也能赚笔。”
却照样给他扔回去:“自从入古董这行以后,就给自己立个规矩:绝不造假,也绝不贩假。”
豫,冷笑道:“你要是不敢收,哥们儿可就拿回去喂狗。”
听他话里全是刺儿,知道今日肯定不能善,遂伸出手去,也用无名指点住那枚玉佩,挪到柜台里侧,算是接下来他这个斗口。
药不然见应下来,索性双手抄在胸前,站在柜台外直勾勾盯着。郑教授年纪有点大,就在旁边找把椅子坐下。
药不然拿来这块玉佩是童子持莲,有半个巴掌大小,扫眼,直接扔回给他:“您自己收着吧。”
“哟呵,挺麻利啊。”
“行,行,算你正派。敢不敢跟哥们儿再比次?”
笑道:“可是还要做生意呢,不敢和您在这里耗着。”药不然脸不服气:“就这针鼻儿大小店,哥们儿两回买卖做完,能直接给盘下来。”郑教授瞪他眼,药不然才悻悻闭上嘴。
郑教授看有些着恼,连忙劝慰道:“小许啊,小药这人说话有些没遮拦。这里先赔个不是。”双手撑在柜台:“看……不见得吧?你们两位今日来这,恐怕是别有所图。”
他们进来就觉得不对劲,郑教授在后,药不然在前。药不然挑衅时候,郑教授直没吭声,现在才突然站出来劝说,明显是红白唱双簧呢。再说如果他们成心斗口,这赌注未免小点。
郑教授见看穿,也不尴尬:“小许,这件事说来话长。那个小药……身份不太般,他找你挑战,也是有缘故。”却不肯买帐:“郑老师,若是您来买卖或是鉴宝,定尽心竭力。不过让
药不然有些愕然。他还以为会先拿放大镜看,再煮玉出灰,可没想到这快就给扔回来。他下巴抬,等着继续说。要知道,斗口斗不是真假,而是为什假,得说出门道儿。
客客气气告诉他:“您这块玉,连新提油都算不上,只能叫个狗打醋。”
提油是古代给玉器沁色手法,宋代叫老提油,明清叫新提油,近代用来沁色原料是狗血,狗血稠且黑,所以又叫狗打醋,不值钱。
“你凭什这说?”
耐心地拿起玉,指着那条鸡血沁线道:“您看,凡是‘狗打醋’玉件,在沁边必有血疙瘩,细看边缘,像条草绳上系着几个绳结样,好认得很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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