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大军说到这里时，双目泛红，手指支在桌子上微微颤抖。
心中百感交集，不知该揪着他
衣领痛斥，还是淡然处之。
“你现在后悔
？”
“是，但不是现在，而是在你把打伤以后，就被打醒。在医院躺几个月，想明白不少事情。可对许教授伤害，让
直有愧于心。直……直想找个机会，
？”
“应该不知道吧……”魏大军摸摸下巴，“许教授对人热情，但心思太单纯，他脑子里只有教课，对其他事情都不感兴趣。要不然，那时节们怎
会骂他是白专呢——哎，冤枉位好老师啊。”说到这里，魏大军自嘲地笑笑。
“岂止是冤枉。”冷冷地评论道。魏大军脸上掠过阵阴影，嘴唇蠕动几分，终究没说什。又追问道：“你接着说那个沈君，他和你，到底做些什？”
“都是年轻时荒唐事……”声音无限感慨。
魏大军说，他跟沈君是同班同学，从大开始就起上许教授课，两人意气相投，关系特别好。到“w.g”，魏大军仗着出身好，成分硬，干到工农兵坚决战斗队总队长，沈君则出任军师职，给他出谋划策。两个人联手，把周围片学校全都打趴下，无人敢惹。
工农兵坚决战斗队主要有两个任务：个是对外跟其他院校红卫兵对抗；个是揪出自己大学内各种牛鬼蛇神，大肆批判。前个任务指挥是魏大君，后个任务策划，则是沈君。沈君在这方面拥有极强天赋，那些老教授老学者黑历史、黑言论无论隐藏得多深，他都能挖掘出来，引经据典形成罪名。所以他们大学三天两头就会召开批斗大会，每次都有新鲜东西，显得比其他院校更g,m。不过沈君从不居功，总是把光荣让给魏大军，所以知道他名字人，并不多。
有次，沈君找到魏大军，给他份计划，列出几位“尚未深入揭批”教授名单，其中包括许和平名字。魏大军有些犹豫，因为这几位教授在学生中口碑还不错，许和平还曾经帮过他。但沈君告诉魏大军，g,m不是请客吃饭，不能温良恭俭让。他已经组织好充分批判材料，足可以把那些人打翻在地，再踏上只脚。
既然他这说，魏大军也就不再反对。战斗队对这套流程轻车熟路，先是铺天盖地大字报，然后是系内批判、院内批判，进而发展到全校批判，甚至还要把这些教授押送到其他院校游街。在新轮攻势下，有些教授屈服，主动承认罪行，有些教授发疯，只有许和平夫妇坚决不认错。魏大军决定，必要时刻可以动用非常规手段，却听到个消息，许和平夫妇投太平湖自尽。
魏大军听到这消息时，心中大为震惊。可沈君告诉他，这些反g,m分子妄图以死来逃避批判，绝不可遂他们愿，建议立刻组织人前往抄家。于是魏大军带着大队人马杀奔家，与刚回家迎头撞见，然后就有那场斗殴……
“许教授是个好师长、好前辈，现在回想起来，他对学生照顾，真是无微不至。可惜啊，那时候们这些年轻人头脑简单，容易激动，几乎没有明辨事非能力，竟然……许愿，其实是你杀父仇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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