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到警察走开
，这位老哥把脑袋探过来，特好奇地问道：“
说，你犯什
事？”看看他，没吭声。他还往前凑：“能坐飞机押送，这事估计小不吧？”
“古董。”说两个字。
大脑袋眼睛
亮：“哟，童家店里折
？”
童家是鉴古界切口，意思是亲自挖墓挖出来东西。不过这是老讲，解放后几乎没人用，都说是孙家，意思是从老百姓家里收。这个大脑袋估计是道听途说这个切口，没确切把握其含义，就拿来乱用气。在玩古董人里，这种半瓶醋特别多，自以为很懂，其实根本没到那水平。好奇心还强，骗他们比骗什都不懂棒槌更容易。
摸清他底，心里忽然有个念头。缓慢转动脖子，让目光聚焦在他胸
飞机舱门打开，架舷梯放下来，两侧螺旋桨已经发动起来，转得飞快，发出嗡嗡低沉声音。
仰望“运七”那个大鼻子头，忽然觉得有种莫名喜感。
没想到他们居然急切到这种程度，夜羁押都不肯多等，抓到立刻要送上飞机。可见那位幕后黑手，也是颇有顾忌。他知道，如果方震出手，或者刘局在北京打个电话，警察肯定没办法把带离岐山。为此，他不惜为这个小人物动用军航飞机，就是不想给他们留出反应时间。
说实在，还真他妈有点荣幸。
上飞机以后，扫视圈，发现自己有点自作多情。机舱里很宽敞，里面堆着好多绿色邮包和麻袋，看来这不是给准备专机，而是运送邮件和货物飞机。
进机舱，警察把手铐在个把手上，然后各自找个地方席地而坐。机舱里还有其他几个人，看到警察面色阴沉，又带着手铐，都不敢过来搭话。
飞机很快起飞，这种螺旋桨式飞机非常颠簸，大家都把背靠着舱壁，减少震动。可手被手铐吊在把手上，身体来回摇摆，非常难受。实在受不，问警察能不能给换个地方。两个警察商量下，起身掏钥匙开手铐，然后把带到后面处角落，重新铐好。
这地方还不错，能靠直身体。坐定以后，拿眼睛那扫，发现附近邮包上还靠着位老哥。这老哥脑袋特别大，头发稀疏，跟个大狮子头似，偏偏脖子还特别细，让人看很担心会不会折断。眯起眼睛，借着机舱昏黄灯光，看到他脖子上挂着个小物件，不时用手去摩挲，显得十分珍惜。那是“握豚”，是种汉代玉器，圆柱形，用简单几刀刻出俯卧肥猪轮廓，大小正好能被只手握住。下葬时候，握豚会放在死者手心，象征着阴间财富，和含在死人嘴里玉蝉汉八刀是类东西。
握豚是明器，给死人用。这位老哥估计是个外行人，哪有把明器挂在身上？这要是在潘家园让人看见，肯定得嘲笑句“塞屁眼”。
“塞屁眼”是个典故。民国时候，孙殿英炸开慈禧墓，里面大量陪葬品流落民间。北京有个前清旗人老爷，不知怎弄到件墓里玉器，锥台形状，小巧可爱。他喜欢得不得，每天没事含在嘴里。后来有明白人告诉他，那玉叫九窍门，用来封闭尸体九窍，他含嘴里那个，是慈禧拿来塞肛门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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