谈话就此结束,刘鸣转回屋里去休息,刘局把送出门,让司机把先送回去。临走之前,他执着手,笑眯眯地说道:“老爷子平时可是很少说这多话,有点累着。你多体谅他。”听他这话,心中动。看来在这个话题上,刘局和刘鸣,看法似乎不完全样。
但刘局这个暗示太模糊,这家子人都是有话不直说。心里揣着老朝奉事,也懒得去琢磨其他无关东西,只是随口应句。
“答应,先别轻举妄动。”刘局又叮嘱句。
“好。”回答。
离开小汤山别墅以后,直接回琉璃厂四悔斋,推门,看到黄烟烟正在屋里,坐在行军床上跷着脚,在那儿看电视剧。
制成琴砚,谓之得来不易。无论字体还是镌刻手法,都没什特异之处。甚至模糊记得,“匠石奋斤,制为雅琴”这两句应该是从嵇康《琴赋》里引出来。
“有什问题?”不耐烦地反问。
刘鸣脸上有淡淡失望之色:“急而忘惕,怒而失察。你还说你心境不浮?这明显问题都没注意到。”他停顿下,轻声道,“东鲁柘砚,什时候要敲石头?”
“啊”声,差点把那砚台扔地上。意识到自己犯个非常愚蠢而且非常低级错误。东鲁柘砚是澄泥砚,是拿泥土烧出来陶砚,又不是端砚、歙砚之类石砚,怎可能在题铭里大谈采石艰辛呢?陆游代大家,断不会张冠李戴,这砚台是假无疑。
这本来是常识问题,可匆匆忙忙验看,愣是把这个破绽放过去。
她是五脉黄字门黄克武孙女,查佛头案时候帮不少忙,现在是……呃,俩关系挺难
刘鸣摇摇头:“连这方砚台,都能看出你心浮气躁。你怎去跟老朝奉斗?”
“您搁在书房东西,以为是奇珍,先入为主。”还想嘴硬。刘鸣语气却变得严厉起来:“书房又如何?真就是真,假就是假,又和人有什关系?难道是五脉掌门,就绝无赝品之忧?小许你以人辨物,就已经落下乘。”
说罢这话,刘鸣走到桌前,把那砚台搁在右掌之上,再举左手去摩挲。看到他那股淡然出尘气度不见,取而代之是种老人特有悲伤,微微发抖下唇扯动脸上皱纹,似乎感怀往事,无限伤心。时心有所触,不敢插嘴。
刘鸣摩挲阵,把砚台放回桌上,这才转身对说道:“这方砚是在壮年之时,替位老朋友鉴定。那时候正值得意,时忘形,心神失守,犯和你样错误,误判此砚。结果个仇家盯住这疏漏穷追猛打,老夫几乎声名狼藉不说,还累得那朋友家破人亡。后来千方百计找回此砚,带在身边,就是为时时警醒自己。你要知道,咱们五脉以‘求真’立世,这‘真’却是最难求。时真易,世真难,若不谨慎,百年功名,很可能会毁于鉴。所以要你静气平心,不只为你自己,也是为五脉。”
听这套长篇大论,忙不迭地点点头。刘鸣见没怎听进去,喟叹声道:“看你今天不宜做什决定,先回去吧。也不勉强你,什时候想通,再来找便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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