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们这是卸磨杀……呃、呃,杀人!”黄克武道。他们亲眼所见,许城从三进院子出来,对沈默说结果,那些五脉人脸上如释重负,却句客气话都不说,对许城视若无睹。等到沈默和吴郁文起朝外走,其他人窝蜂跟上去,没有个人来跟许城哪怕道个谢。
黄克武义愤填膺,许城却只是笑笑。刘鸣在旁仔细观察,他想,这个人若不是装模作样,故作淡定,就是在他心目中,在弃他而去族
变得这快,但脑子都转得飞快。原来是逼买,人家说多少钱你就得掏多少钱买;现在是逼捐,但捐多少是你自己说算。原来几万大洋打不住,现在千多大洋就可以解决问题。这可真是意外之喜!
这千多大洋对穷人来说,是倾家荡产,但对这些商人来说不过是九牛毛,平日里打点官府都不只这些数。他们唯恐吴郁文后悔,忙不迭地纷纷抬手应和。
拍卖得有个底价,这时就用得着五脉。沈默在旁坐镇,说几句场面话,几位家中鉴定高手纷纷下场。如今没压力,鉴定者自然是实话实说,指出这些物件有旧有新,各自给个公道估价。底下商人是慈善捐款,也不计较真假,彼此抬举几轮,默契地把底价抬起两三成,就此打住。
时间这小院里人声鼎沸,不会儿工夫,二十几件货都拍出去。商人们心中侥幸,又凑几包银洋给院里奉天兵做茶钱。奉天兵们得打赏,也都眉眼嬉笑,肃杀气氛扫而空。
吴郁文叉腰站在院子中间,心情很好。虽然得钱不多,还得挪出部分来做善事,但不至于把这些商人得罪得太狠,而且能获得个行善美名,可以在报纸上大大宣扬下,对投蒋之事大有裨益。只要自己位子能保住,这些钱从哪里都能赚到,没什可惜。
他跟几位商人应酬几句,走到沈默身旁:“沈老,这次五脉鼎力相助,兄弟感激得很。以后有什难处,尽管来找。”沈默有些无语,小时之前,你还凶神恶煞地把们全族拘在二进院子,现在倒来攀交情。他含糊地客气几句,吴郁文环顾左右,又问道:“许先生人呢?”
沈默愣下才反应过来说是许城:“哦,他说学校还有点事,先走。”吴郁文阵愕然:“学校?他不是你们五脉人?”沈默答道:“他是,不过跟家里来往不多,现在在清华学校。”吴郁文看看五脉那群人木然畏缩地站在沈默身后,老鸹似干笑声:“怪不得不太像——不过先恭喜沈老,此人才学深不可测,以后有这位人杰接班,五脉传承,高枕无忧哇。”
沈默没吭声,反倒是身旁药慎行嘴角抽,但终究没敢说什。
而此时此刻,刘鸣、黄克武正在跟许城叙话。黄克武眼睛尖,拍卖开始,他就看到许城从门口悄然离去。他是不愿意跟那群人多待,二是还有满肚子疑惑未解,连忙叫上刘鸣,追出去。直追到胡同口,瞧见许城在风沙中缓步前行,急忙喊住。
许城听到呼喊,停住脚步,转身等着这两个年轻人跑到跟前。黄克武抢先问道:“许叔,拍卖刚开始,您怎就走?”许城看眼胡同深处,淡淡答道:“这里已经没事儿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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