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
城把九龙宝剑拿出来，旁边卫兵看有兵器，紧张得赶紧抬起枪来。欧阳掌柜淡淡看
他眼，像训斥学徒样训道：“这是礼器，又不是真
兵刃，用不着紧张。”
“九龙宝剑，上有四合如意破云纹，应该出自你家先祖之手。
想知道，里面是否暗藏玄机？”
欧阳掌柜看到宝剑，颓唐神色扫而空，精、气、神都回归。
许城在心中暗暗感慨，他从贼这
久，内心始终还留有颗匠人之心。
欧阳掌柜看半天，说这确实是家先祖手笔，不过里面是否暗藏东西，可就说不准。欧阳家手艺，传到这代，已经丢得差不多，只能尽力而为——海底针你带没有？
城下车，交代海兰珠在车上等他，凭着吴郁文手令，路连过数道关卡，终于在小土屋里再次见到欧阳掌柜。欧阳掌柜整个人看上去颓唐不堪，瘦好几圈，眉宇之间笼罩着团晦暗之气。他没想到来人居然是许城，瞪大眼睛，神情却略显木然。
“许先生，没想到最终给送行人，居然是你。”欧阳掌柜发出感慨。
“欧阳掌柜，别来无恙？”
欧阳掌柜居然还笑得出来：“无恙，无恙。如今可是警察厅香饽饽，几十件陈年积案，他们全在身上破，可不得对好点？——你怎会来这里？”他神态淡然，完全不像是将死之人。
许城盯着他：“来这里，希望你帮个忙。”
许城连忙从腰上解下牛皮，铺开海底针。欧阳掌柜拿起其中几件工具，有小铲有小钩，还有个侧面都是细毛刷通子，细细沿着宝剑雕饰缝隙检查过去。许城发现，他检查手法和对工具运用，见都没见过。看来不愧是欧阳家独传之秘，五脉对海底针运用，根本未能发挥其全部功能。
中国许多技艺都是如此，匠人单传，秘不开放，结果旦碰到不肖子孙，就此失传。后世所见，不过只鳞片爪而已。
检查良久，眼看就快到行刑时间，欧阳掌柜突然发出声古怪感慨。许城忙问怎。欧阳掌柜道：“确实发现处奇异之处，只是不
欧阳掌柜噗嗤声乐：“再过半个时辰就要挨枪子儿，还能帮你什忙？再说，落到今天这境地，全是你错，为何要帮个仇人？”
许城道：“你错，你落到今日田地，是你自己选错路。多行不义必自毙，就算没，早晚你也会遭报应。当年欧阳先生何等惊才绝艳，为何到你这代，却沦为强盗土匪？”欧阳掌柜眉毛抖：“你这可不是求人态度啊。”
“若甜言蜜语，掌柜你也不会信，不妨实话直说。”
欧阳掌柜大笑：“好吧好吧，许先生你果然是个有意思人。其实打从入伙那天起，就知道早晚会有这个下场。自己路，自己选，没什可抱怨，总算走到头。”他转头看向窗外，不见悲伤，只有解脱快意。
许城道：“可知道，你对祖上荣光，看得还是很重。不然也不会见海底针，就要替先祖把人情还给五脉。”欧阳掌柜摆手道：“无后，欧阳家到这里就算是断绝。你也不必恭维，什事你直说吧。好歹留下个善缘，省得下去被先祖骂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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