郑教授听到这个问题,颓然靠在面半塌砖墙前,摘下眼镜擦擦,声音有些嘶哑:“小许,你经历过幻灭和绝望吗?你体验过那种眼看着最珍视美好被毁灭经历吗?”
没说话,因为知道他不需要回答。天色已经彻底黑下来,塘王庙四周垂下厚重帷幕。
“从小就喜欢瓷器,喜欢得不得,简直可以说是发痴。只要有
冷笑道:“当初你就是用这套说辞拉药不然下水吧?”
药不然背叛,是心中根刺,也是个谜。它毫无征兆,也毫无逻辑,就像是辆失控大卡车,把重重地撞离既定轨道。思来想去,到今天才恍然大悟。郑教授是药不然老师,也只有他能对药不然引导、拉拢乃至洗脑。
老朝奉拉下郑教授,郑教授又拉下药不然。虽然还不清楚这对师徒为何对老朝奉死心塌地,但他们沆瀣气,可谓确凿无疑!
可再次看向郑教授时,心中突然不那确定。
此时夕阳已经完全沉入地平线下,只剩下抹残光在天边,郑教授面容轮廓,开始变得晦暗不明。眯起眼睛,像鉴定古董样仔细端详着这个人。他神色混杂着尴尬和无奈,甚至还有那点点委屈。
本没有辩解和掩饰余地。他抽动下嘴唇,露出苦笑:“不错,唆使王小毛去砸青花瓷罐人,是。”
“这说,你其实是老朝奉人?”步步紧逼。
郑教授沉默,既没否认,也没承认。
“《清明上河图》那件案子里,您对多加照顾,又是提供资料,又是介绍图书馆,直心存感激。现在看来,还是太天真,您不是照顾,而是帮衬老朝奉。”冷冷地继续说道。那次案子和老朝奉联手,立场致。难怪郑教授会这热心。
郑教授继续保持着沉默。
“难道情况相反,是药不然拉你下水?”忽然反问道。郑教授肩膀微微垂下,这个如释重负小动作没逃过眼睛。
这可真有点出乎意料,药不然居然才是主导。转念想,这样其实才说得通。药不然是个狐狸命,外表随和,内心极有主见,谁也别想拿捏住他。郑教授性格软,反被药不然说服也不足为奇。
这师父,反被徒弟牵着鼻子走。
看到目光带着讽意,郑教授不由得辩解道:“从来没有投靠过老朝奉,们只是暂时为同目标而合作罢。小许,你不也和他联手过吗?”
“跟他联手,是为对付百瑞莲。你和他联手,又是为什?”
“您在面前说什恪守传统、坚守精神,说什不愿见到五脉被商业化,原来都是恶心谎话。”
“不,不是谎话!”郑教授终于忍不住恼怒地高举双手,下巴因过于激动而抖动着,“就是这认为,从未有过改变。”
“您怀着这崇高理想,为什会为个制假贩假亏欠无数人命恶人做走狗呢?”大声道,“你敢当着五脉面把‘去伪存真’再念遍吗?”
郑教授面色涨红,脖颈处青筋起伏,几次要开口,却又闭上嘴。仿佛他心中正在天人交战,两股截然不同力量在剧烈对抗着。
“小许,事情并非像你想象那简单……”他最终只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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