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二去，局面便这
僵下去
。
顺便说句，万历三十四年又逢大比，这次婺源县在应天乡试中，有两人过关。个叫俞育，婺源汪口人；个叫汪之达，本籍怀宁。也就是说，婺源士子只有人中举，比上届还惨。
不知这跟婺源龙脉问题迟迟不得解决
状况到底有没有关系。
到万历三十七年（1609年）应天乡试中，局面更惨。婺源籍只得两人中举，而且这两个人身份都颇尴尬。
个叫李鏊元，是从徽州郡庠选贡入南京国子监，和婺源县学无关，另外个叫汪秉元，人家是土生土长京城人，只不过籍贯是婺源而已，而且他参加是北直隶顺天府乡试，跟南直隶都不是个榜——大明为保证各个地区考生平衡，榜分南北，各考各。
孟复教他八个字：“上保县脉，下妥私情。”这八个字，和谭昌言领悟到“各宜体谅”样，道出知县在地方上生存平衡法则。金汝谐心领神会，很快判决出来：俞、程两个囤户各判杖刑，准其纳米例赎。
板子高高举起，轻轻放下。
反倒是洪天那个倒霉蛋，官府在他家里搜出几张蛤蟆岭地契，强制给赎成官地。没办法，县里赎地政策快执行不下去，需要点数据冲冲业绩。
在阅读保龙故事时，有点必须提醒诸位：目前保留下来资料，都是出自官府记录、乡宦整理，倾向性很明显。俞、程二人究竟是地方恶霸，还是贫苦百姓抱团求活，不得而知。不过从灰户们此起彼伏、赶之不尽状况来看，囤户有着雄厚群众基础，绝非公文上面之词说那*邪。
书归正传。
也就是说，真正从婺源县学出去赴考，这届又是颗粒无收。
光阴荏苒，白驹过隙，转眼到万历三十八年（1610年）。
明哲保身知县金汝谐终于离任，此后他仕途还算顺畅，短短年，先是入觐留部，然后考选南广东道监察御史，前景颇好。婺源小小纷争，对他来说已是过去式。
接替金汝谐担任婺源知县，是个叫赵昌期*员，籍贯慈溪。
赵昌期是万历三十八年庚戌科进士，三甲第二十八名，成绩中等。顺
判决完成之后，金汝谐张榜全县，再次重申龙脉对于婺源重要性，要求各地提高警惕，防止灰户继续为害。为表示自己绝不姑息犯罪分子决心，金汝谐在全县人民注视下，宣布项重要措施：
他给那块保龙禁碑修个遮蔽风雨亭子……
人民群众眼睛是雪亮。官府讲空话调门越高，越说明他们不打算干实事。这个消息出来，囤户们欢欣鼓舞，把灰窑挪得更隐蔽些，免得知县大人看见为难；而山民们看到洪天遭遇，自然把手里地契捏得更紧，依附囤户态度更积极。
龙脉山中，依旧是派兴旺景象。
乡宦们看在眼里，恼在心里，可是他们也很尴尬。去催促官府吧？官府态度比他们还积极，会儿修个亭子，会儿贴张告示，就是不解决实际问题。自己去抓那些囤户吧？龙脉广阔，人家往山里钻，根本抓不过来。再说千钧之弩，不为蹊鼠而发机，干见证过朝堂风云致仕大佬，三番五次为小小灰户抗议，也太没面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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