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陛下和皇后都及时逃出来,此时正在旁边庐徼里安歇。”
荀彧心中稍安,朝里面望去。果然起火是寝殿,整栋建筑已经完全被火龙笼罩,烟火缭绕,不时发出毕毕剥剥声音。群宦官惊慌地拿着扫帚与湿麻被拼命扑打。
荀彧扫视圈,忽然问道:“缸中为何无水?”他手指方向是排大缸,那里本该盛满水,以备火警之需。张宇道:“宫中浆洗沐浴,都出自缸中。如今天寒地冻,又乏人补水……”
这时候那个小黄门插嘴道:“宫中各处,多有积雪,可让人煮雪化水,以应时之需。”荀彧赞赏地看他眼,吩咐就按这个法子办。
这时候种辑率着队士兵急急忙忙冲过来,荀彧看到他们腰间还悬着钢刀,气得够戗:“你也是老臣子,这点规矩也不懂?是想刺杀陛下吗?”种辑红着脸,命令士兵们把武器都解下来丢在地上,时间青石地面响起“噼里啪啦”声音。
缨喘息道:“他们都在宫外,宫门司马无诏不敢擅开。”
“荒唐!主官直宿宫内,部属怎都驻在宫外!”荀彧大怒,“传命令,大开中门,让他们立刻进来护驾!”
长水校尉本属北军,执掌京城治安,早已是个不领兵荣衔。种辑手下士兵,都是天子从雒阳逃难后路上收拢来。所以朝廷因陋就简,便把原来卫尉和光禄勋职责分出来部分给他,让他负责宿卫。相比起那些闲散卫官,种辑麾下军人还算是比较精锐,是朝廷在许都唯支可以信赖力量。
种辑连忙领命而去,荀彧又抓到几个郎官,让他们赶紧去收拢自己部属,到禁中省门前集合。有尚书令做主事之人,那些慌乱人群逐渐恢复秩序。
从尚书台到省门非常近。荀彧三步并两步赶过去,看到两扇黄框大门仍旧紧紧闭着。此时火势越发大起来,他甚至在禁中之外都能感受到那股热浪。
“先救驾,再救火。”荀彧沉着脸发出指示。于是士兵分成三队,队去支援那些宦官,尽力不让火头蔓延到周边宫舍,队去救皇子、嫔妃,还有队紧跟着荀彧与种辑直扑庐徼。
庐徼是执卫歇息之地,靠近宫墙,与宫舍之间隔着条掖道与濯池,时半会儿还波及不到。张宇在火起之后第时间把皇上转移到这里,到底是灵帝时就执宿禁省老宦官,经验毕竟老到。
荀彧看到皇上裹着匹锦被,坐在庐外石阶上,直愣愣地望着寝殿火光发呆。旁边伏后与唐姬分侍两侧,两个人都是云鬓散乱,衣襟不整,望便知跑得极其仓促。
他顾不得礼数,走上前单腿跪地:“微臣护驾来迟,罪该万死。”荀彧抬起头,看到天
荀彧心急如焚,仰头喊道:“是尚书令荀彧,门上是谁?”半扇门缓缓打开,露出张惊慌老脸,他是中黄门张宇。
“是荀令君?”
“快开门!你想让整个禁中烧成白地吗?”荀彧瞪着眼睛大喝。
“是您就好,是您就好……”张宇如释重负,连忙吩咐人把门打开,嘴里还絮叨着,“是怕有人趁乱对皇上不利,许都这鬼地方,可不是所有人都和您样。”
荀彧知道这个老头子向牢骚满腹,此时也不便深究,脚踏进门去,问道:“陛下此时在何处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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