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协松口气,他面止血,面对曹仁吩咐道:“用陶瓮多取清水来,再取几束干净布条,军中金创药拿三份。”
汉家天子权威,从来没有被如此迅速地执行过。不过转瞬工夫,这些东西就已经准备好。刘协小心翼翼地开始处理伤口。他手法熟练,却未见得有多高明。但这时候,周围谁也不敢靠近去越俎代庖,都沉默地注视天子为曹司空儿子处理伤口。这可真是番难以想象奇特景象。
刘协此时脑子里没有别杂念,只是希望这条生命不要在自己面前流逝。自从那日祠堂深谈之后,他第次变得坚决而果断,对自己抉择毫不犹豫。
曹仁久经沙场,这些流血其实早就见惯,可这次被刺是曹丕,让他时间方寸大乱,竟忘先去检查伤口。此刻他看到刘协全神贯注地为曹丕裹伤,眼神坚定,全不似作伪,不由得涌出股感激之情。
这时候,个冷漠沉着声音从他旁边传来:“曹将军,在下有事相告。”
远,石子在半空划过条弧线,落在地上。
身影默默地点点头,转身踱着步子走回来,在王越刚才挟持曹丕所站立地方又次蹲下身子,十个指头飞快地在土地上翻弄。
站在附近张绣忍不住问道:“伯宁兄,你到底在找什?”
“公子救命恩人。”满宠趴在地上,头也不抬地回答。
依循常理,曹丕遇难对汉室来说是件快意之事,是对曹贼次沉重打击。可不知为何,刘协眼中看到,不是曹操之子曹丕和王服之兄王越,而是个小小孩子被名游侠刀斩杀。
曹仁偏过头去,发现是满宠。满宠这时候已经从地上爬起来,衣衫上沾满雪泥,样子有些狼狈。曹仁对这个冷冰冰家伙没什好感,把手臂横:“陛下在为公子疗伤,不可惊扰。站开说话。”
他们两个走开几步,满宠道:“公子如今安危如何?”
曹仁道:“脖颈虽伤,总算未至要害,看来是那王越留手。”
满宠轻轻地摇摇头,平伸出手掌:“这是刚才捡到石子。”曹仁看,这是枚石子,表面呈现暗褐色,形状明显经过
那日杨修话,猝然在他脑海里响起:“把慈悲贯彻到底,也是种坚强。”此时刘协,决定遵从自己本心行事。所以他放开伏寿,几步冲到孙礼跟前。
孙礼已经陷入精神恍惚状态,整个人如傀儡般,任人摆布。刘协把他手臂挪开,俯身去查探曹丕身体。旁曹仁以为天子要对曹丕尸身不利,不禁怒目圆睁紧捏钢刀,做势要劈向刘协后背。
“滚开!他还未死呢!”
刘协猛抬头,厉声喝道,眼神霎时如电驱雷涌。曹仁被刘协突然展现出来龙威给震慑,不由得手中顿,先倒退半步。然后才反应过来刘协说话是“曹丕未死”。他二话不说,“咕咚”声单腿跪地,以手拊胸,低声嗫嚅道:“陛下,请救救公子,救救公子……”
刘协在河内游猎时,经常受伤,因此对于跌打扭磕之类伤势,颇知止敷之道。他刚才检查,发现曹丕尽管脖颈被利刃所伤,但切口却堪堪避开大脉,流血虽多,其实只是皮外伤,只要处置及时,伤不到性命。曹丕昏迷不醒,其实是被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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