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暗中弓手气息又消失,如同个鬼魂,不知下次会在何时何地出现。看得出,弓手是个非常有耐心人,他没有选择在温县动手,是因为怕连累到整个家族,因此直紧紧缀在邓展身后,等到足够接近许都、疲惫程度达到巅峰之时,才断然出手。这种耐心,简直就如同草原上狼般可怕。
如果是剑在手,邓展有信心听风辨位,把飞箭磕开;如果自己是在万全状态,也能拼起搏。可是邓展现在是强弩之末,长途奔驰耗去他大部分体力,两条大腿酸疼难忍,他甚至没有跃余力。
邓展知道不能这僵持下去,否则送命绝对是自己。他缓慢地转动身子,尽量在不引起弓手注意情况下改换姿势。汗水慢慢
楼火。
就在这时,邓展身为军人本能突然警觉起来,提醒他有缕不易觉察杀意从附近某处飘出。可是他夜奔波,身体已经极其疲惫,肌肉与感官没有在第时间做出反应。突然声弓弦振动,支羽箭刺破黑暗,牢牢钉在邓展坐骑脖子上。
坐骑哀鸣声,当即倒在地上。邓展及时偏身跃,整个人扑倒在雪地里,这才不至于被马匹沉重身躯压住。
对手没有射偏,而是在追求最稳妥刺杀手段。马匹体形较大,在黑暗中比人体更易狙杀。只要坐骑死,邓展便丧失机动性,任人鱼肉。邓展在落地瞬间就意识到,那个杀手是个心思缜密、无比冷静敌人。
邓展毕竟是行伍出身,他落地之后没作停留,飞快地连续横滚,滚到棵粗大枯树旁,身体屈伏,单腿半跪在地上。这样既可以有效地降低中箭面积,又能把身体保持在随时反击舒展状态。他判断十分准确,这里是大道,方圆百十丈内都是开阔野地,只有这棵大树作为路标而孤独地矗立着,成为他遮蔽唯选择。
对手并未继续射箭,黑暗中片安静。这里夜色并不浓郁,双眼只要适应黑暗,能勉强看到周围十几步动静。邓展知道自己命暂时保住,但他相信那个弓手夜视比自己要远,只要自己动,就会被毫不留情地射穿。
夜里空气冰冷无比。邓展极力屏息宁气,强忍着来自背部强烈疼痛。他摸摸腰间黄杨木柄匕首,以轻微动作拔出皮鞘,插到地上——他从温县走得太急,这是他手里唯武器。
“嗖嗖”又是两箭射过来,分别扎在距离大树左右三步之遥草地上。这是弓手警告,告诉邓展他已经掌控藏身之所,不要再痴心妄想逃走。邓展瞥眼箭杆长度与箭羽,推断出这应该是由把短路弓射出。
这种弓多为竹质,弓身短,箭杆较汉军标制要短,箭羽多为立羽,携带比较方便,但射程和威力都比路弓或者虎贲弓要弱。汉家军队很少用到,反而很受黄巾贼、山匪与各地大族部曲青睐。如果是有预谋狙杀,应该选择重型虎贲弓或者强弓——那个弓手居然用短路弓,说明他也是长途跋涉,匆匆赶到,并不比邓展提前多久,所以才会携带相对轻便弓具。
“不知是司马家哪个高手……”邓展暗暗咬牙,谨慎地把酸麻右腿往外伸伸。现在他相信,这个弓手肯定是路从温县追过来,试图把他杀死在半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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