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姬急切地问:“德祖,们怎办?”如果让郭嘉知道皇帝真实身份,那汉室将面临着灭顶之灾。想到这点,她就心慌得不行。
“让想想……”杨修放下藤篮,闭上眼睛,用微微颤抖手指拼命挤压太阳穴,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。他不得不承认,郭嘉这个对手太可怕,回许都才区区数日,轻描淡写几手布置,便几乎把他们逼到死角。
他浑身在战栗,但这不是因为害怕或紧张,而是兴奋,就像是赌徒面对着盘即将开盘巨注和个极其高明对手,感官处于极度亢奋状态。郭嘉越是难以对付,这种刺激感越强烈,才越有击败价值。
“不对……郭嘉应该还不知道。”杨修缓缓睁开眼睛,口气十分笃定。
唐姬问:“你怎知道?”
不知接下来该去设法接触下那个校尉,还是去跟踪唐姬,抑或查查温县织物来历。
他小心翼翼地拨开乱七八糟竹简,把铜符捞出来。不小心“啪”声,枚竹片被铜符带起,跌落在地。赵彦俯身捡起来,随便瞄眼。这竹片两指见宽,上面写着行小字:“光和四年夏七月已卯日辰时王美人娩于柘馆皇子臣宇谨录。”
在“皇子”与“”字之间空隙大些,有被刮刀刮过涂抹痕迹。
“这些内档放得还真是杂乱啊。”赵彦感叹道。他知道这是出自宫内记录。汉制嫔妃分娩,皆不得在宫内,须外出就馆,这枚竹简估计是负责伺候黄门记录。这些分娩记录居然和织室文书混在处,可见在搬运文件时有多混乱。
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温县,无暇多想,随手把那枚竹简丢开,匆匆离开屋子。
“他这种人,旦把握住优势,会以最快速度出手,电光火石之间击溃敌人,不容任何喘息。如果郭嘉已经知道天子身份,你如今早已身陷囹圄,哪里还会在这里从容讲话。”
杨修语气里带着淡淡苦涩。刚才他见到郭嘉,被后者以胜利者身份小小地教训下。由此可见,郭嘉只是把他当成个急于出头小角色,随手敲打下,却没视为心腹之敌。这对杨修自尊心是个打击,同时也证明,郭嘉确实不清楚天子底牌。
“那他派
差不多就在同时刻,唐姬踏进司空府。她手里提着篮鸡舌香和苦艾,名义上是来探望伏后。负责护卫皇帝宿卫对她略检查,即放行。她穿过几条走廊,迎面碰到杨修。
杨修暂时还代着宿卫工作,这给他接近皇帝创造便利条件。除不能进入皇帝皇后寝室和曹氏家眷住所之外,司空府内可以随意活动。他看到唐姬,使个眼色,伸手过去接她藤篮。
“陛下正在会客,暂时不能进去。”杨修压低嗓子说,同时用手在篮子里翻来翻去,假装检查。
唐姬会意地点点头,也小声说道:“已经弄清楚。那五张画像,乃是邓展自温县取回。”杨修听,脸色骤变,手里动作僵。
郭嘉借董承被劫事,轻轻石打中数鸟,已经让杨修狼狈不堪。他万万没有想到,郭嘉居然还有后手——刘协在做皇帝之前,直在温县生活。此时郭嘉居然派人前往温县画像,毫无疑问,他定是怀疑皇帝来历,甚至可能已经搞清楚来龙去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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