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次日早,架轻便马车把任红昌送回馆驿,她精神很好,只是眼睛略微发红。
“情况怎样?”曹丕迎上来问道。
任红昌用手帕蘸着井水擦去脸上脂粉,回答道:“切顺利。袁绍老婆刘氏很好说话,跳上几段舞,说上几句家和妻贤吉祥话,就能哄得她眉开眼笑——跟曹公几位夫人可真不样。”曹丕尴尬地撇撇嘴,不知这句算不算是对自己母亲夸奖。
“任姑娘,你到底还有多少个身份啊。”刘平真心钦佩。任红昌就像是个千面人,当你自以为解到她真面目,她扭身变,又露出另外张面孔。娇媚宠妾、慈祥养母、霸气大姐,现在又成位技惊四座舞姬,层出不穷。
“人在乱世,不得不多学些技艺傍身。”任红昌淡淡回答,“现在算是取得刘夫人初步信任,这几日多走动下,很快便可自由出入。”
问她为什出逃,她又不肯说,又不能打她顿。刘氏没办法,只得去求审配,要来支精锐卫队专门负责盯着袁府外围,府内还安排几个侍婢,亦步亦趋地跟着,不离半步。就这盯着,前两天还是又跑出去次。
“等到熙儿回来吧,他这个媳妇,可管不。”刘氏摇摇头,重新把注意力放到院落里。
这时舞姬已经开始新轮舞蹈。她手持两截带叶桃枝,时而高举过顶,时而掩在身前。她忽然身子趋向正厅,双臂动,把这两截桃枝抛向家眷们席位。
这桃枝有个名目,叫做“桃瑞”。据说若有女子接到这枝条,怀孕产下子嗣,前途贵不可言。大户人家家眷观舞,都会安排这出,以示吉祥。所以看到这桃瑞被抛出来,厅中已婚未孕女子都起身想接,大呼小叫。可这桃枝却如同被什无形手托住般,悠悠在半空飞段,落到甄氏手里。
下子整个院子目光都集中在正在发呆甄氏身上。甄氏开始没明白怎回事,她低头,看到“桃瑞”正落在自己身前,“哎呀”声捡起来,两眼放光。刘氏在远处看着,微微点头,心想她再顽劣,毕竟还是知道女人最重要责任是什。
“就说仲达策略不会有问题吧?”刘平略带得意地
“与这位姐姐可真有缘,不如留下来叙话如何?”甄氏开口说,脸期待。
这个要求着实有些鲁莽,刘氏不由得皱起眉头。舞姬款款走下白绢,向刘氏和甄氏下拜:“夫人厚爱,小女子原应不辞。只是夫君初来邺城,走动不便,若不回返,难免见疑。”
甄氏歪歪头,面露失望。在旁吕姬望着舞姬,呆在原地。刘氏虽和善,却不是傻子,下就听出弦外之音。按时下规矩,即便是倡家,嫁人以后也不该抛头露面重操旧业。那个弘农狂生肯让她来袁府跳舞,那就是存交好袁公亲眷心思。如今这舞姬婉拒,只不过是想为她夫君争取些好处罢。
不过这舞姬舞跳得着实不错,言谈也颇有规矩。若她能借着桃瑞事,规劝甄氏收心,未尝不是件美事。于是刘氏笑道:“夫君那边不必担心,等下派人去告诉他声便是。这宅邸里没有男眷,你不妨留宿夜——对,你叫什名字?”
舞姬再拜:“贱妾叫做貂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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