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福不提还好,提杨太尉,杨修情绪下子爆发出来。他发狂般虚空乱劈,像是方士在驱鬼样:“杨太尉,杨太尉,你们全都天天念叨杨太尉!个个都以为自己是谁,呸!呸!群搞不清时代老狗,还来教!”
张绣看到杨修改往日淡定从容,像是个赌输赌徒般红着眼睛发泄,想过去劝句。不料杨修猛回头,张绣看到这人面孔已扭曲得像是个来自九泉妖魔,不由得吓得倒退好几步。好在夜色深沉,不然被士兵看到这幕,还不知如何收场。
黑暗中,徐福话仍在继续:“不是杨家狗,原本也是士林中人,只因年少轻狂闯下大祸,才被杨太尉庇护至今。如今既然杨公子已不需要,想也到辞行时候。”杨修听到徐福居然提出离开,愣下,歉疚之情刚刚浮现,就被愤怒淹没:“哼,趋炎附势,想去抱郭嘉大腿?”
“不,会去荆州,远离中原。脱下这身刺客黑衣,做回到儒林士人。”徐福声音有种被伤害痕迹。
“哈!滚吧!杨家不需要你这忘恩负义狗!还赖在这里做什?”
飞。
“谁!徐福?!”杨修环顾四周黑暗,厉声喝道。飞石击剑,只有徐福才有这种手段。张绣也惊恐地左右张望,这连串事情让他脑筋完全不够用。
声长长叹息从附近传来:“杨公子,既知司马是天子亲近之人,为何不肯留手?”杨修五官有些扭曲,他不顾张绣还在旁边,昂首发出声怒吼:“你是杨家之人!为何要帮外人?”
“杨太尉心酬注汉室复兴之道,他可不愿见你走入歧途。”
“如今父亲已经退隐,杨家说算,汉室由来做主。你只是个刺客、条狗,却越俎代庖来教训,是何道理?”杨修激动得手都在抖。就像他刚才把曹丕心中最深刺挑出来样,徐福现在挑,也是他心底最敏感地方。
声音又长长叹息声:“保住司马懿性命,是为你们杨家做最后件事。”
“倒要看看,你怎保住他。”
杨修高声发出命令,四周几十名士兵带着武器匆匆地围过来。
黑暗中半晌没有声音。杨修冷哼声,提剑又刺下去,结果又被石子弹开。徐福声音再度传来,这次腔调里多丝感情波动:“杨公子,收手吧。杨太尉曾叮嘱,说若见到你走路不对,要出言劝阻,免得杨家都被连累。”
“走路哪里不对?”
“司马家乃是天子最重要外援。你执意要杀司马懿,不知有何解释?”
杨修被说破心事,冷笑道:“事,不用条狗来教。今天偏要杀他。有本事你十二个时辰直盯着。看你石头多,还是剑快!”他把剑捡起来,重新对准司马懿,狭长双眼扫视着黑幕,恨不得把徐福揪出来碎尸万段。
“杨公子,你太让失望。杨太尉担心,果然没错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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