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子掀帘,轿夫们连忙停下脚步。这停顿,让轿子与郑和之间拉出半匹马距离。郑和勒住马头,正要催促轿夫们快走,鼻子却突兀地捕捉到空气中丝奇怪味道。
这味道在他漫长航海生涯中时时能够闻到,每次都与战场密切相关,而刚才在东水关码头,也弥漫着同样味道。
三保太监反应极快,他勒缰绳,坐骑扬起后蹄对轿子高高踢去。那匹青海大马生得极为剽悍,钉铁掌漆黑巨蹄像具攻城槌,狠狠撞在轿子顶边蝠形铜角之上。轿夫们四散摔开,巨大冲击力推着轿厢,顺着倾斜石面仓惶滚落下去。
与此同时,从桥下传来声闷闷爆破声。整座石桥震颤下,从最中间裂开条大缝。裂缝迅速扩成沟隙,沟隙又变成深壑,很快整座桥面便分崩离析。散开石块化为无数张裂开大嘴,裹挟着三保太监连同那头坐骑落入秦淮河中,溅起巨大水花。
基。
那支队伍移动速度很快,眼下队首已越过桥头守桥石狮,即将踏上玄津桥面。于谦略喘口气,加快速度追上去。
玄津桥是座三眼白石拱桥,两端斜坡,中间高拱如山。它横跨秦淮内河,对面即是西安门。当年南京还是京城时,百官每日出入皇城,都必须通过玄津桥从西安门入皇城,度是南京最繁盛路口。
这玄津桥最大特点,就是桥两头各卡着两尊石狮,说是镇岁辟邪之用,其实是为缓解交通压力。它们把石桥入口分成三条狭窄通道,防止太多车马次涌上桥面。
因此当这支队伍走到桥头,不得不让队形稍做变换。簇拥在前方护卫让开路面,先让三保太监和那顶阔轿从两座石狮中间狭窄通道走过,他们再从两侧过道跟上去。
可这支临时拼凑队伍没有默契,分进合流之间发生不小混乱,互相碰撞拥挤,度与前头两位要员拉开距离。于谦趁机追到队尾,他身材不高,只能看到那顶高丽冠与黄绸轿顶在视野里逐渐升高,徐徐走到玄津桥最高处。
突然种极度不祥预感,像毒蛇牙齿样狠狠钉在他心脏上。于谦耳边,蓦然响起吴定缘那淡淡声音:“今天,可还没过完呢。”
于谦咬牙,把袍角拎,骤然加速,瞬间超过三、四个押后护卫,同时大喊:“快退!快退!”距离最近卫兵见有人闯阵,第时间拦腰合抱,几下扭打便把这个小小文官按在身下。
于谦动弹不得,可那副大嗓门却堵不住,“快退”二字声量从石狮子旁直传到玄津桥顶。三保太监听到声音,只是微微回下头,继续向前。而他旁边那顶黄绸阔轿轿帘,却兀然被只手掀开。
朱瞻基探出头来,惊疑地朝后头望去。这个声音他记得,是那个锦衣卫里小行人,他怎追到这里来?
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,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