吴定缘毫不客气地顶回去:“喜不喜欢,关你屁事!”
“你知道,苏大夫兰心蕙质、温柔贤淑,有后妃之德,本来是想娶进宫里。”
“你娶便娶,关屁事!”
朱瞻基先是怔,然后放声大笑起来:“好回答,好回答!天下快意事,无外乎关你屁事、关屁事两句。”他边大笑,边努力让自己挺直身躯,朗声道:“他们都说望之不似人君。至少该死得像位人君,不让皇爷爷在泉下看轻!”此时他目中射出两道骄矜光芒,脸上畏惧、惊恐、颓唐扫而
朱瞻基冷哼声。
“不过会儿就不疼。”
朱瞻基抖下缰绳,心情平静下来:“早知今日,当初在南京,便不勉强你护送。”
“你还欠五百零两银子,还有袋合浦珠子。”吴定缘面无表情。
“于谦会还,香炉还在他那儿呢。”朱瞻基仰起脖子,看向漆黑如墨天空,“只可惜咱俩在香炉前誓言,谁也实现不啦。回不去京城,你也报不你爹仇。”
个字没吐完,被梁兴甫拳捶在嘴里,数颗牙齿拖着长长血丝飞出去。可惜为时已晚,四周卫官们眼神变得炽热起来。之前他们投鼠忌器,不敢伤害主官,以致人心浮动。现在靳荣句话,解开最后重束缚,叛军对太子动手再无丝毫忌惮。
在马上吴定缘听到这句话,顿觉不妙:“快走!”
他猛地把铁尺掷出去,刺中朱瞻基马屁股。骏马吃痛发出嘶鸣,前蹄高高扬起,作势要往前狂奔。可前方密密匝匝全是人群,它起速太低,不足以撞开障碍,反而被斜斜举起刀叉阻住。在更外围,许多顶笠盔攒动着,从四面八方拥过来,把这几匹马围个水泄不通。
蓬勃杀意从旗台四周燃起,密不透风地笼罩下来。
梁兴甫冷哼声,把靳荣高高拎起来。此时靳荣双目已盲,身上全是割伤,鲜血滴滴落在校场地上,很快聚成汪小池。卫官们逼近速度放缓些。可在场人心里都清楚,他们犹豫在迅速消失,发起攻击只是个时间问题。
听到这句话,吴定缘张张嘴,到底还是把话咽回去。事已至此,很多恩怨也不必说出来,就让太子这懵懂死去,也未尝不是件好事。
“咳,对,最后问你个问题。”
朱瞻基突然露出丝羞赧:“你喜欢苏大夫吗?”
吴定缘脸色僵,最后时刻,太子居然还惦记这种事。“你还嫌不够头疼?”
“正面回答,这是太子命令。”朱瞻基很是执着。吴定缘瞪他眼,把脸转向别处。朱瞻基不悦道:“你就不能让死个明白?”
吴定缘和朱瞻基两人对视眼,都从对方眼底看出绝望。周围有几百人,个个都是精锐卫官,这次可真是毫无翻盘可能。
“没想到,堂堂大明皇太子,居然是要跟个蔑篙子死在济南。”朱瞻基苦笑道。
“活该,你个要当皇帝人,非要跑来送死!”
“怕当皇帝,就救不你。于谦有句话没说错,皇帝行事须心系天下,很多事情就不能做啦。”朱瞻基说到这里,突然想到件事,“对你这够义气,你现在看着,头还疼吗?”
“疼。”吴定缘回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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