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她这人滴水不漏,与掌教倒是无话不说。”昨叶何暖味地笑笑。
吴定缘语气又加重点:“你不要去……”
“不要去什?”
吴定缘想半天,没想到什合适词儿,末不耐烦地捶马鞍:“总之别乱来!”
昨叶何抿着嘴道:“谨遵法旨。”然后又往嘴里丢进枚莲子。
昨叶何咯吱咯吱嚼着莲子,不说话。吴定缘额头青筋绽,知道她什意思,可如今根本不容犹豫,只得低声喝道:“这是命令,快说!”
“谨遵掌教法旨!”昨叶何拱手,然后向北方指,“济南城东、西皆是平原,田亩纵横,南有历山,都有大道。而北面因为有条小清河,再加上大明湖常年向城外排水,水网密布,形成大片沼泽,极少有人通行。当年朱棣打济南城,都是绕过城北,从东、西两边进攻。”
吴定缘不知追她是无意提起,还是故意挑起根刺。他强行压抑住心中不悦:“你是说,们现在应该绕行北边,穿过沼泽?”
“不错。猜太子原来打算,是赶到德州去搭乘漕船吧?”
“是。”
慌乱夜色。而此时太子行刚刚冲到济南城东齐川门外。
齐川门又叫老东门,城外地势平阔,放眼望去皆是丰饶麦田。如今已是五月底,正是夏麦将熟时节,只见麦浪滚滚,密覆垄上,只有条笔直官道横插其中,视野没有遮挡,览无余。
偏偏今夜月色皎洁,可以让人玩望三四里之远。这对追击者来说,颇为有利,所以四人不敢做任何停留,沿着官道路狂奔。
当两匹马奔过处叫作马山坡小丘时,昨叶何和苏荆溪几乎同时叫道:“停住!”
二人急收缰绳,两匹马缓缓停下来。苏荆溪按住朱瞻基肩膀,语气严重:“殿下你必须立刻处置伤口,否则命都没。”
这时苏荆溪己站起身来,喊他们两个人过去
“德州在济南西北,大约相距两百里。绕行城北沼泽,是们唯选择,没选。”
吴定缘“嗯”声,没再说什。昨叶何忽然低声道:“掌教,你救出来是朋友,但往京城跑可是太子。接下来如何处置,你可得仔细想清楚。”
“到京城再说!”吴定缘恼怒地摆摆手。
昨叶何眼神往那边飘:“太子外忧内患,掌教你得有个心理准备。”
吴定缘顺着她眼神看向旁边。只见苏荆溪蹲在路边垄头,正折下几杆麦子用火石在烧。他面孔板:“你不必怀疑苏大夫,她事情知道,与太子无关。”
朱瞻基握着缰绳,脸色奇差。马背上太过颠簸,他肩头伤口又涌出大量鲜血,再跑下去,只怕追兵未到,他就得失血而死。
“你为何要喊停住?”吴定缘看向昨叶何。
“老东门外全是开阔地,最高地势也就是这个马山坡。咱们这跑下去,不出半个时辰就会被青州旗军骑兵追上,不如去麦子地躲躲。”
吴定缘眉头紧皱地环顾四周,现在可真是两难。若舍弃马匹钻进麦田,倒是可以躲过追击,但也断绝赶路可能。眼看过子时就是五月二十八日,太子再有耽搁,决计赶不回京城。追兵和时辰,双重压力让他们选择变得极少。
“你对济南附近熟悉,有什办法?”吴定缘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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