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泉道:“德州漕运衙门,只怕也已被狻猊公子控制。所以没安排殿下你进城,而是弄到条特别快船,直入京城。”说完他拍拍船帮,露出个令人宽心笑容。
众人再度环顾船舱,逼仄窄小,不知张泉所说特别是什意思。于谦抢着道:“这船不属于山东漕运把总,而是遮洋总船,本是用来走海路,所以帆形、船底、帮形与寻常漕船不同。
“海船怎会跑来漕河里?”
这次是张泉接过话题:“本朝自永乐十三年罢海路之后,这些海船就用不上,都分配给各地把总,用来运送各种特别容易伤船货物,权作废物利用,用毁就扔,也不可惜,唤作海落船。漕河之上,没人拿正眼去看它们。”
张泉给太子简单算下。此时大概是五月二十八日酉正时分,从德州径直北上,经沧州、天津、通州至京城,五天之内要跑六百里地,时间紧迫得很。不用这种海落船日夜兼程,只怕还真未必赶得及。
听过条流言,说最近年总是地震,只因当今天子德不配位,惹得真龙发怒。现在想想,这应该是汉王散布吧,他是真把自己当真龙。”
汉王自诩真龙,那他儿子们显然就是龙子。朱瞻基迅速在脑子里过遍宗室谱株,很快便锁定个名字:汉王第五个儿子,临淄王朱瞻域。
对这位堂弟,朱瞻基没多少印象,只记得特别胖。没想到,这位不显山不露水死胖子,却给自己起这霸气个外号。
“他能折腾起这大动静吗?”朱瞻基还是有点不敢相信。朱瞻域比他小五岁,哪里来手段在漕河上呼风唤雨?
张泉别有深意地说道:“湖、江、浙等南三漕不清楚,但白、卫、闸、河四段北漕*员,被朱瞻域收买大半。”他有意停顿片刻,又补充道:“但以之见,不是朱瞻域手段有多高妙,而是这些人早就对天子不满,终于被他们等到机会。”
张泉似乎对漕河极为熟稔,无论地名、水程、船次闸类,都张口就来,不知道还以为是位任职多年漕官。听完他解说,朱瞻基也便放下心来。不过他细细算,忽又起忧虑:“今天已是五月二十八日,整整十
朱瞻基明白张泉意思。朝廷迁都南京之后,必然废漕,北漕河几万官吏安置将是个大问题,牵涉极多利益。朱瞻域或背后汉王,只要允诺登基后维持都城不变,便足以撬动人心。漕河,还是漕河,这条河到底搅动起多少风浪啊……朱瞻基心想。仿佛为应和他似,整条大船忽地晃,大概是遭遇阵强风,众人都纷纷找地方扶住,半天方才恢复平稳。
“这些人,天天就想着自己眼前那点芝麻粒!全不替朝廷考虑!”朱瞻基悲愤地拍下舱壁。
张泉却摇摇头:“迁都与否、漕河存废,这件事其实大有可商榷之处……不过这件事今日不议,廷益你继续。”
于谦继续道:“们到德州之后,听说当地白莲教在召集人手,要出城拦截殿下您。张侯当机立断,带着那批江湖上朋友,前来迎候殿下。殿下福缘深厚,幸无大碍,可见天命之所归。”
最后那半句马屁,拍得委实有些生硬。不过朱瞻基并没计较这个:“所以们现在是去京城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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