谁知吴定缘那个蠢材回答得十分暧昧,是与不是,没个准话。这让朱瞻基再面对苏荆溪时,简直不知该以什方式相处。
就在他胡思乱想时候,苏荆溪已结束今日包扎,略叮嘱几句,站起身来。那股香味,下子便消散掉。朱瞻基心中叹息,看来又错失个好时机。
可当他回过神来时,却发现苏荆溪没像往常样径直离开,而是站在床头绞着双手,难得露出些许惶恐。朱瞻基心中陡然又生出股莫名希冀,难道说……他连忙抬手道:“苏大夫,你是有话要对本王说?”
“是……”苏荆溪声音有些畏怯,全不似之前直爽大方。
于谦见状,赶紧说去外头看看船行状况,苏荆溪却对他道:“于司直请留步,此事你在场比较好。”
天过去。不知父皇与母后如何……”
“你父皇昏迷期间,全靠往嘴里滴入粥水续命,不知能撑几时。们只有尽快赶到京城,才能见分晓。”张泉坚定地拍拍他肩膀,“殿下你记住,你还活着,这就是们最大优势,也是两京之谋最大破绽。”
有舅舅鼓励,朱瞻基才精神复振,可又忍不住打个哈欠。他们自从离开济南以后,还没睡过个安稳觉。张泉便对苏荆溪道:“苏大夫是吧?太子肩上有伤,麻烦你早点带他去休息吧。”
苏荆溪微微垂首:“民女自当尽心竭力。”
于谦和她两人搀着太子,去后舱。至于吴定缘,早早靠着舱壁睡着。这让本想跟他谈谈张泉只好放弃,吩咐人把他抬出去,然后在案几上摊开张漕路图,继续钻研路线。
于谦吓跳:“后宫之事,外臣何敢与闻。”
“于谦!”朱瞻基恼怒地大喝声,把床头药壶直接丢出去,砸到距离于谦脑袋只寸舱梁上,又滚落
不提吴定缘那边睡得多香,这边于谦和苏荆溪把太子扶入最宽敞间船舱,里面桌案、床榻无不齐备,连熏香都提前备下。于谦从怀里掏出那香炉,随手搁在桌子上,苏荆溪则替太子除去衣衫鞋袜,靠在床头,再去细细给伤口敷药。
说来也怪,从前太子对这种近距离接触甘之如饴,坦然受之。可自从他在济南校场上袒露心声之后——尽管只是对吴定缘,而不是苏荆溪——现在再看到苏大夫,却无比紧张。
两人此时面孔相距很近,太子能感觉到她热乎乎呼吸,听到她声音每处起伏,看到宽额之上凝出滴晶莹汗水,闻到那双素手散发出若有若无幽香,甚至当苏荆溪转头之时,还会有几丝发缕轻轻划过,令他皮肤表面有丝丝痒痒快感。朱瞻基读过佛经,这刻他觉得佛祖概括得实在太精确:色、声、香、味、触、法,每种诱惑都那动摄人心。
太子觉得自己心脏咚咚跳得厉害,又怕苏大夫觉察到异状,只能拼命抑制。苏荆溪奇怪地看他眼:“殿下,你肌肉绷得太紧,这样没法处置。”朱瞻基不敢直视她双眸,只好把脸转到边。
“都怪吴定缘那个蠢材。”他恼火地想。当初在校场上他主动袒露心意,如果吴定缘也喜欢苏大夫,他便会彻底放弃,不作别想;如果吴定缘说没兴趣,他便要设法把苏大夫娶入宫中,纵然不是皇后,也必是贵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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