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记得啊,你不是说是为给位手帕之交报仇吗?”太子惊,“难道……是骗不成?”
“不,那是真,只是并非全貌。当初起意毒杀朱卜花,是为给手帕之交报仇不假,可她仇人,却并非只有朱卜花个。”接下来,她缓缓说起锦湖故事。这次,她讲得比前两次都详细,就像瓦子里说书样,娓娓道来,抑扬顿挫,仿佛已在心中讲过许多遍样。说到后来,声音微微颤抖,似是内心情绪难以抑制。
无论是朱瞻基还是于谦,都不记得曾见过苏荆溪如此情绪流露。
“永乐二十二年,锦湖身死京城。听到这消息,已是年底。痛哭数场,发下誓言,定要为她报仇。所以陪同殿下上京,非是尽忠,其实是存复仇私心,巴望能获得殿下信赖,好教那些害死锦湖大人物为她殉葬。”
朱瞻基拍拍榻边,情绪很是激动:“为友复仇,何罪之有!来来,他们都是谁?本王给你做主,并杀。”
在地板上。
于谦俯身把药壶捡起来,莫名其妙地看向苏荆溪。
“苏大夫你说。”太子尽力平心静气,可语气里却有种遮掩不住失落。她既然叫于谦留下,显然要说事情与男女无关。
苏荆溪略带紧张地整下头鬓,跪在地上:“适才张侯说起天子病情,让民女想到件往事。可要说清楚这件往事,便涉及欺君之罪。”
“嗯?”朱瞻基觉得这话有些古怪。
苏荆溪摇摇头:“当此危急存亡之秋,借用殿下权势已是逾矩,民女岂能节外生枝,干扰大事。”
于谦比朱瞻基更冷静些,皱着眉头问道:“此事虽然不妥,但也不是什紧要关节,说是欺君之罪有些过——这与张侯今天讲事情,有什关系?”
苏荆溪苦笑道:“年幼时,因为体质虚燥,经行腹痛不止,每次发作都似死过番。当年初入师门,并无个熟人,只有锦湖主动跑过来悉心照顾这个黄毛丫头。当时她已学年有余,遂试个方子给煎服,服之下,居然病症全消。从此俩便成无话不说手帕交。她对于药石配伍见解极深,极有天分,见屡受病痛,遂发下个宏愿,要调配出几个妇科杂病金方,教天下姐妹少受些痛楚。”
于谦不明白她怎又说起妇人病来,正要开口,却被脸严肃朱瞻基拦住。
“对这个愿望是极钦佩,倘若成,可真是功德无量活菩萨。于是与她起潜心研究,不是钻研药典,就是外出寻药,配成方子便在自己身上试,试完还会记录下来。锦湖把这些药方
“原来民女还心存侥幸,可听完张侯讲述,发现不说不成。帝位之争兹事体大。若因人之私而坏殿下大事,那便太不分轻重。所以……所以……”苏荆溪似乎说得很艰难,“所以民女愿在这里坦诚切,甘愿承受任何责罚。”
说完她深深拜。朱瞻基看于谦眼,于谦会意,赶紧从舱门探出去看看,然后把门关好。
“民女这次跟随殿下上京,其实是别有目。”
于谦注意到,朱瞻基脸颊抖动下。这路上,几乎每个人都别有目,他对这个词已是闻之则厌。
苏荆溪道:“殿下可还记得,毒杀朱卜花事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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