队伍进入梁山以后,视野下子变窄变陡,坡度起伏极大,随处可见土岭天坑,而通往安疫馆小路就在沟壑断崖之间崎岖而上,颇为险峻。原本骑马护卫兵们都不得不在山麓下马,和工匠们样徒步朝山上走去。
两百多名工匠排成纵队,三人排,低着头朝山上走去,相
来,踱着步走到高堂秉跟前,眯起眼睛端详起他来。高堂秉比他高出头,不得不低下头去与这个略显瘦小精悍男子对视,同时心里在想:这个人就是们直在找魏国间谍。他比想象中要矮,长相极平凡,五官比般农民还要“农民”,混杂在人群里绝不会引人注目,也不会给人留下什印象。唯醒目是他眼睛,那是双鹰隼般锐利眼睛,仿佛把被泥土裹住青铜剑偶尔露出锋芒。
不知道为什,高堂秉觉得糜冲锐利眼神背后还隐藏着其他些东西。这时糜冲忽然开口,象私塾里循循善诱讲经博士样问道:“很想听听,高堂将军,你对们有什好建议?”
“最起码,你们现在该派个人上去守着酒肆,而不是所有人都挤在地窖里。”
高堂秉立刻回答,糜冲先是楞,然后哈哈大笑起来。他转头对柳萤说:“觉得高堂将军可以信任,和柳姑娘你样。”
柳萤喜出望外,跳到高堂秉面前拉住他手,心里充满无限喜悦。得到糜冲首肯,这就等于是承认高堂秉加入。只有黄预恶狠狠地横眼高堂秉,悻悻退到旁,从怀里掏出本粗黄封皮《老子想尔注》,恭敬地放至高处,并在两侧各摆支香烛。
“师尊,希望是错。”他默默想着,同时两只手掌与额头平贴在土地上,向着那本书大声祈祷道:“愿师尊与们同在,保佑们诸事亨通。”随着他声音,柳敏、柳萤和其他教徒也都纷纷伏在地上,加入到祈祷中来。
只有两个人没有加入祈祷行列,他们站在原地动不动,各自怀着心事。
次日,也就是三月六日。第六弩机作坊大早就通知全体工匠中止工作,集中前往安疫馆进行身体检查。安疫馆通知是三月四日下达,第六作坊主管黄袭虽然觉得这多少有些突然,但也没有往别地方联想。这几天弩机产量指标基本达成,而工匠们也几乎快达到极限,于是黄袭想趁这个机会给他们天休息也好。
安疫馆位于南郑城北部梁山山区处盆地之中,四周为半土半石质地荒僻山岭所环绕,只有条崎岖小路与外界联络——这个选址是为隔离可能出现传染疫病。建兴三年,诸葛丞相在蜀汉南部地区采取系列针对南蛮边境民族军事行动,结果汉军在进攻南中四郡时遭遇传染性很强疟疾,许多野战部队几乎丧失战斗力。这事件给蜀汉军方留下深刻印象,诸葛丞相返回成都后立刻指示在各大军区设立安疫馆,以免疫病再度流行。
第六弩机作坊共有两百三十七名工匠,加上护卫人数共接近三百人。安疫馆虽然地处偏远,但毕竟还是在蜀军控制范围之内,因此黄袭也没有派遣过多护卫部队。这支长长队伍从第六弩机作坊出发后,先沿着官道到达南郑城郊区,然后转头折上北边,渡过汉水后进入梁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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