峨利生教授接话道:“你们定要记住,治病和救疫,是完全不同两件事。前者是医学,后者更像是社会学,更需要们用人性去理解。刚才王教授背诵那
姚英子不由得低下头,觉得脸颊有些火辣辣。
“红会援助呢?”有人高声问道。红会这次可不只派遣医疗队,还安排携带救援物资大部队陆续出发。
“们搭是最后班运料火车,现在整条津浦铁路都因为水患而关闭——短期内,们只能靠自己。”王培元回答。他环顾四周,看到这些年轻人士气不是很高昂,“啧”声,招招手,让他们聚得更近些,开口道:
“你们在入学之时,应该都背诵过希波克拉底誓言吧?”
众人点头,以为王培元又要来番说教。不料他却开口道:“不是要带你们重温这段誓言,是想给你们讲讲孙思邈。”
会“脱颖而出”,谁也无法预测。
对救疫人员来说,同时应对所有疫病是不可能,只有先确定最具威胁时疫类型,才能有放矢。
王培元又补充道:“们时间,只有六天。”
六天?
这番话让所有人都很意外。这短时间,要在个几千人大群体里进行疫病排查,太仓促吧?
孙思邈?药王孙思邈?在场人除峨利生都听过这名字,可为什突然要讲起他?
“希氏之誓言,不独西方有之。孙思邈有本著作,叫作《备急千金要方》。这本书第卷却不是讲药理,而是讲医德——”他饶有兴味地当场背诵起来,声音抑扬顿挫:
“凡大医治病,必当安神定志,无欲无求,先发大慈恻隐之心,誓愿普救含灵之苦。若有疾厄来求救者,不得问其贵贱贫富,长幼妍蚩,怨亲善友,华夷愚智,普同等,皆如至亲之想,亦不得瞻前顾后,自虑吉凶,护惜身命。见彼苦恼,若己有之……如此可为苍生大医。”
这篇古文相对简单,这些学生都是上过私塾,听就明白。他们惊讶地发现,这段论述,竟然与希波克拉底誓言惊人地相似。孙希低声翻译给峨利生教授听,后者也是频频点头,深有感触。
“知道你们现在很害怕,这是种与生俱来生理性表现,很正常。但是,当你佩戴起红十字袖标,那就意味着你要背负起相应责任,用意志力去克服软弱天性。这是希波克拉底所谓医生天职,也是孙思邈所说苍生大医。诸位若能理解,便很欣慰。”
“六天之后,会有批军火运入蚌埠绿营,李巡检将会开始驱散流民。”
王培元没有往下说。但队员们知道得很清楚,流民旦骚动,疫病必然随之四散流窜,届时做什都晚。
可是,只有六天啊……
队员们面面相觑,在彼此脸上只看到困惑。六天之内,要抓出最具威胁疫病,无异于在即将海啸大海中捞起根针,必须集中所有人手来做这件事,这意味着……要对很多病患视而不见?
王培元看出大家困惑,无奈地摇摇头:“知道你们觉得这很残酷。但只有拿到证据,们才能说服巡检司;只有巡检司提供配合,们才有可能拯救大多数人。这就是现实,它从来不会按照理想状态展开。至于多余同情心,建议你们暂且收起来。”
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,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