姚英子冷哼声,无暇辩解。
若换在蚌埠集之前,这样事姚英子无论如何也做不到,连想都无法想象。蚌埠集短短数日经历,让她感受有种奇妙变化。那些污秽不再是避之不及恐怖,而是必须打倒敌人。
现在她终于理解张校长句训诫:“医生定要勇于面对这世上污秽,才能守护洁净。”
她给翠香清洗完成后,又起身用石炭酸给小庙里外喷洒圈。这通忙下来,热得她满头大汗,鼻尖挂满汗珠。可惜锅里还咕嘟咕嘟煮着布条,没法吃热食,姚英子便拿出个冷馒头,随便啃几口,内心感慨却难以抑制。
张校长说在大清生孩子是九死生,她原来只当是个夸张修辞。观音庙这幕,却让姚英子明白这话点也不夸张。仅从翠香状况来看,韩小手卫生观念落后得惊人,而她已是远近最有名接生婆,怪不得死亡率居高不下。
秽物裙裤股脑儿扔进锅里煮。别说韩小手,就连汤把总都嘀咕这也太喋六——当地土话,意思是娇气麻烦。
姚英子趁水烧当口,把翠香身下那个蒲团直接扔掉,然后小心翼翼地掰开她两条腿。
姚英子这次出门,本是为去救大丫头有身孕母亲,所以王培元有针对性地准备个用于产妇药箱。箱子里物品足以应付产科大部分状况。她从“百宝囊”里取出瓶小苏打粉用热水调匀,张开自己丝帕,帮翠香清洗起外阴来。
翠香见她趴到自己身下,很是紧张。之前韩小手每天都帮她“开开道”,让她疼得痛不欲生,已经有心理阴影。姚英子宽慰道:“不怕不怕,点不疼,是给你消毒。”
“消毒是啥意思?中毒?”翠香紧张起来。
姚英子当年在英文杂志上读过段逸事。匈牙利有个叫西梅尔威斯医生,在奥地利担任维也纳总医院附属第妇产科诊所住院主任。有次,他发现第诊所和第二诊所产妇罹患产褥热死亡率差异很大,个是10%,个只有4%。经过缜密调查,西梅尔威斯发现两个诊所有个决定性差异:第诊所附带个解剖间,医生上完解剖课之后,直接就来给孕妇看诊;另个则是单纯诊所,医生日常接触不到尸体。
于是西梅尔威斯医生提出个要求:第诊所医生以后要先对手部消毒,然后再给孕妇做检查。仅仅是这项小变动,便让死亡率降到2%。很快整个欧洲都建立起消毒观念,产妇死亡率大大降低。
其实只要做好消毒工作,就可以避免大部分危险。这简单事,欧洲人能做到,中国人也样能做到吧?姚英子迷迷糊糊地琢磨着,又惦记起大丫头母亲下落。她这天实在累狠,很快靠着神
“不是啊。小苏打是碱性,可以破坏霉菌繁殖酸性环境,减少感染风险。”
姚英子边埋头擦拭边解释。翠香似懂非懂,但看这姑娘脸认真地在忙活,手法温和,态度专注。她整个人便不知不觉平躺下来。
“你这得收多少诊金?”翠香侧过脖子问。
“是红十字会,不要钱。”
“什红十字会,无事献殷勤,非*即盗!”韩小手在旁边又冷笑,“天底下哪有这种好事?翠香你莫听她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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