俗话说:马骑前,驴骑后,骡子骑当中。这些水蜢子坐骑没配鞍子,都是光背上盖块薄毯子。姚英子在上海玩过马术,却不知道骑驴骡奥妙,跨上去只觉得脊背奇高,硌得屁股生疼。这时远处传来声枪响,无论汤把总打中人与否,他已是弹尽粮绝,水蜢子们应该会很快返回。
姚英子顾不得这些,狠狠抽翠香青骡屁股下,催着这头畜生朝北边走去,然后又把煤油灯往地下扔摔得粉碎,又掷下火柴。火柴立刻引燃流出煤油,随即把附近野草全都点燃。那些牲口没拴缰绳,猝然受惊吓,立刻四散乱跑起来。
这折腾,水蜢子回返过来想收拢,须多费番手脚。姚英子做完这切,驾着自己身下这头驴子去追青骡。翠香双手撑在骡子长脖子前,双腿叉开蹬直,生怕骡子尖背撞到肚子,摆出姿势尴尬且不稳当,晃晃悠悠随时会跌下来。
对个即将足月孕妇来说
迈过翠香身体,推开破庙后头小门,闪身朝着与水蜢子们相反方向逃去。姚英子回头听到声响,才阵惊慌,没想到这个死胖子说跑就跑。
丘下水蜢子们听到有动静,直起腰,气势汹汹地朝着这边靠来。姚英子蜷缩在窗下,时间万念俱灰,赶紧从医药箱里拿出那把孙希送小手术刀,努力回想人体最致命地方在哪儿,想着想着,眼泪扑簌簌掉下来。
可等阵,庙门却没动静,远远传来啪声枪响,响声颇为惊慌。姚英子擦擦眼泪,小心地抬眼去看,发现那六个水蜢子掠过小庙,噌噌冲着汤把总追去。
汤把总到底缺乏经验,他若是不跑,对方不知虚实,尚不敢轻举妄动;这跑,落在水蜢子眼里,显然是自露其短——若真是火器犀利,何必要跑呢?至于小庙,先把人干掉,再回过头来搜查也来得及。
这些贼匪颇有经验,六个人在小丘上散开条线,像张大网般拢过去。汤把总惊慌地在大网前头跑着,圆滚滚身体在泥泞黄土地上怎也跑不快。总算他良心未泯,没喊嗓子提醒水蜢子们庙里有人,当然,也可能只是他太过慌乱没想起来。
姚英子见水蜢子注意力暂时不在这边,趴在窗边看,注意到那丘下几匹驴骡还站在原地,没人看守,不由得冒出个大胆想法。她冲到翠香身边问:“你能走路吗?”
“脚软动不……”翠香慌得六神无主。“搀着你!你坚持下!不然咱们都得死!”姚英子厉声叫道,她拉起翠香胳膊绕过脖颈,用尽力气勉强把孕妇架起来。翠香知道打死水蜢子这事极为严重,也用手扶着神坛,极力挺着肚子站起来。
两人跌跌撞撞地迈过小庙门槛,姚英子还不忘拿起那盏煤油灯来。很快远处传来两声枪响,但移动人影个没少。汤把总只剩发子弹,恐怕凶多吉少。
事情紧急,姚英子扶着翠香朝驴骡那边跑去。这路都是下坡,跑起来倒不费什劲,可翠香脚下实在太软,跌倒好几次,差点顺坡滚下来。姚英子怕她受伤,每次都用自己身躯挡住,被撞得浑身青紫。
好不容易到驴骡队前,姚英子也不辨哪匹,直接挑匹身材最高大青骡,把翠香扶上去,自己选匹黑棕色驴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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