姚英子莫名惊喜,叫汤把总来看,说那边应该有幸存者。汤把总眯着眼睛端详阵,说灯火和三树村不是个方向。
姚英子坚持要去看看,说万大丫头她妈跑去那里呢?总要去看眼才死心。汤把总拗不过她,只好拿出盏亚细亚牌煤油灯,扭亮提在手里,脸不情愿地挪动步子。
好在这路上都是马平川平原,没什特别险阻。他们路往光亮方向走,在天色黑透下来时便到近前。原来那灯火来自处高坡上小庙。这里地势较高,侥幸避过洪水侵袭,倘若附近有什幸存者,这里是最好庇护所。
两人快步上坡,来到小庙门前。忽然庙里传来声惨呼,吓得汤把总连忙拔出手枪,还差点没拿住。他稳稳手,这才深吸口气,狠狠脚踹开庙门。
眼前景象,完全出乎姚英子意料。
把总张望阵,如释重负:“这村已经泡荒,肯定没人,咱们可以回去。”姚英子拧着双眉,仍不甘心:“你怎知道没人?”
“洪使者,水管家,起请去龙王家。龙王留客走不得,宴上水席喂鱼虾——龙王爷请去吃宴席,没见过哪个能回来。”汤把总阴恻恻地说段土谣,屁股坐在石头上,自顾自卷起烟来。
头顶铅云依旧厚重,遮住日头西沉景象。姚英子站在坡上,感觉自己就像个沉入深海溺水者,看着头顶光线无可挽回地黯淡下来。她努力地吸口气,视线极力朝村子扫去,想要最后尽次努力。
可惜这次努力也失败,她眼睛扫来扫去,只扫到片漆黑死寂。理性告诉姚英子,倘若大丫头母亲真留在村里话,不会有任何生还可能。
“来都来,们进村去看看,哪怕看到尸首……也有个交代。”
只见殿内点着几支香烛,个大腹便便女子正仰面躺在神坛前头,双腿屈叉开,腿间正趴着个穿黑色对襟短褂老太太。在她们身旁扔着好些污秽长布条,有些还沾有斑驳血迹。坛上有尊观音像,面无表情地俯瞰着这切,任凭殿内弥漫着古怪酸腐气味。
“呸呸,晦气!”汤把总把手枪插回腰带,朝地上吐口痰,迅速挪开视线。姚英子却下子睁圆眼睛,大丫头妈妈也是孕妇,不会这巧吧?
那老太太听到庙门口动静,急忙抽手起身,面色惊慌。姚英子注意到,她右手居然从女人下体内缩回来,指甲长如鸡爪,色泽灰黄。
汤把总那恶声恶气模样,吓得老太太战战兢兢,以为是什盗匪马贼。直到他
汤把总敲敲烟卷,不耐烦道:“尸首要冲跑,要沤在泥水里,早烂。你看不得吓死?”
“帮帮忙。是医生好吗?这种不过是毛毛雨。”姚英子说得不是很自信,其实她解剖学分数不高,见尸体就会呕。这次来蚌埠集,左厢房地窖里解剖室她次也没下去过。
“那也要明天再说!”
汤把总把烟卷叼在嘴里,掏出根洋火在鞋底划着,呛人烟气飘到姚英子面前。她突然眼神凛,看到不远处似乎有束微弱如豆光芒。
难道是错觉?姚英子急忙挥手驱开青烟,再定睛看,不会错!那是束黄澄澄灯火,在黑夜衬托下显得格外醒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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