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座都通世故,见他说得如此坦诚,不由齐齐抚掌大笑。有李长庚在,镇元子也不装,挽起袖子抓起两枚果子,热情地搁到两人面前:“前头都是生意,须得端起些做派。现在是朋友,随便吃,随便吃,那两个童子天天还削皮敷脸呢——只点,出门以后别给说破。”
观音听李长庚介绍,才知道他和镇元子早年是同修行同窗。后来李长庚飞升去天廷,镇元子却选择在人间做个地仙,寻处洞府侍弄仙果。
“老李不是说你,当初你非要选飞升,上天又怎样?听着风光,天天苦哈哈,谁都怕。哪如这里逍遥自在,既无考勤点卯之苦,又无同僚倾轧之忧,赚功果尽着自己花销。”镇元子道。
李长庚沉默片刻,似是不服气:“上天和种地,哪个头脑清明都会选前者,谁能想到你现在搞得这大?再说,论修行还是修得好,唯独不像你
表情与观音样,礼貌而尴尬,还带着丝不情愿。
“这都是好朋友。”镇元子云淡风轻地挥手,正要带他们看过去。李长庚催促道:“差不多得,今天找你来是谈事,不是看你显摆。”
镇元子从善如流,把他们请到五庄观后花园,这里棵高逾千尺参天大树,青枝馥郁,枝杈雍容,上面有个个果子垂吊下来,状如小儿。这就是三界闻名人参果树。
人参果树下有方古朴云木,自成桌台,台上摆着金击子、白玉盘、琉璃茶盏等等,俱个精致。
三位神仙各自落座,镇元子袖手指那果树,声音如钟罄清响,抑扬顿挫:“这人参果深蕴文化,物性暗合天道,遇金而落,遇木而枯,遇水而化,遇火而焦,遇土而入,所以不可轻吃,需得有套规矩。先给贵客演示下,什叫遇金而落。”
他抄起金击子,就要登高摘果。李长庚不耐烦道:“得啦得啦,吃果子就实实在在吃,搞这多仪式,跟求雨似,至于嘛。”镇元子笑道:“这是为贵客好。就算是寻常果子,把大规矩往这立,大道理往这摆,那滋味立刻就不样,更别说这人参果。”
李长庚道:“你接待外客这唬就算,可不吃这套。”镇元子说行行,这不是让大士见识下嘛,然后大袖摆把器具都收。过阵,清风明月端来满满盘人参果,少说也有二十几个,堆如山高。观音吃惊:“这多?听说人参果三千年开花,三千年结果,再三千年方得成熟。万年只结得三十个啊?镇元大仙未免太破费。”
李长庚嗤笑道:“大士你也着他道儿,这个镇元子最擅嘘呵之术。明明人参果甲子就能产三十枚,他对外都说万年,把天上那些神仙唬得楞楞,炒得简直比蟠桃还金贵。”
镇元子不乐意:“老李,好意招待你,你何必老是塌台?要不说这稀罕,人家办瑶池会怎会用果品做特供?道经有云,大成若缺,样东西想要大成,必须得让人觉得稀缺。”
观音隐隐觉得这话似乎不该这解,镇元子又道:“再说,现在各路神仙都托关系来问要,谁面子都不能落。少报点产量,私下里再给他们多分,这人情不是做得更大嘛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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