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是自然。虽然不能参与护法,但偶尔通个风、报个信,在天廷协调二,还是能做到。”
李长庚话说出口,才意识到自己又要沾染因果。他胸中忽然涌现股冲动。这冲动颇有些古怪,正念元婴没有阻止,杂念元婴也带搭不理,任由太白金星元神脱口而出:“突然得首临别赠诗,送给大士……”
话没说完,观音那边已经把传信挂掉。
这桩因果就此结,不知为何,李长庚心中阵轻松,也阵怅然。要做到太上忘情,何其之难!他在心里提醒自己,不能再忍不住
观音声音,居然带丝哽咽。
李长庚有点害羞地抓抓玉冠,正要说几句感慨,却猛然想起西王母那八个字教诲,赶紧把情绪强行按住,语气尽量淡漠:“大士不必难过,只是调职,又不是兵解,他日总会相见。”
观音敏锐地注意到对方语气细微变化:“既然如此,在这里……先预祝李仙师早悟大道,成就金仙。”
李长庚忽然又想到件事,又叮嘱道:“倒是有件事,大士千万留神。”
“什?”
是仙算不如天算。心中块顽石,总算稳稳当当落在地上。
“对,劫难都申报吧?”
“乌鸡国救主二十六难,被魔化身二十七难。老李,咱们正好完成三分之定额。”
观音乐呵呵地说,李长庚迟疑片刻,开口道:“大士啊,刚接到调令,不在启明殿,去提举下八洞宫观。”
对面陷入沉默,良久方道:“是因为黄袍怪事吗?”李长庚本想说不是,可话到嘴边,觉得还是不要提真正缘由比较好,免得她也沾上因果。
“乌鸡国后面路,得你自己走。”
观音会意。李长庚离队之后,接下来正途弟子们小动作肯定更多。比如那头青狮,平白被阉刀,难保不会在前路纠结同伙,含恨报复。
“有心理准备,谁让在这个位子上呢。”观音苦笑,“老李你心心念念要成就金仙,又何尝不想成佛。”
这仙菩萨,俱是轻轻叹。
“对,老李,你如果那边工作不忙,在取经队伍这里挂个顾问吧,也不要你做什,就有个由头,能时常聚聚。”
“跟那个有点关系。”他含糊地回答。
这不算撒谎,若没有奎木狼出首,他也不会被三官殿审查。
观音很内疚:“都是连累你,老李。若不是硬拖着你去管闲事,你也不会……”李长庚洒脱笑:“大士不必如此。你之前说,咱们做神仙,得以普度众生为念。哪怕是演出来,那也是因为内心认定这是正理。黄袍怪那件事,点也不后悔。只是不能陪大士起护法渡劫,诚为憾事。”
是言出,对面半晌方徐徐道:
“说实在,当初刚接手这事,不怎看得起老李你,觉得就是个油腻圆滑老吏,正好做踏脚之石。后来被整几次,度觉得你是个口蜜腹剑——啊,不对,这个词儿还没传到下界——度觉得你是个阴险老神仙。直到真正做起护法,才体会到这里面有多复杂。你能理顺千头万绪,平衡方方面面,还得提防宵小作祟,实在太不容易。若非有你,就算熬得过黄风岭,也绝闯不过乌鸡国。真,谢谢老李,谢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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