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长庚点点头，又看向孙悟空
残蜕。
“别看
，就是残蜕，正身在那头儿傻乐呢。”孙悟空冷笑。
那边孙悟空真灵面容慈祥，
页页耐心地晒着经文，有如老僧禅定。李长庚笑，看来猴子躯壳解离时，连毒舌本性也带走
。
“你也要跟随玄奘回东土吗？还是回花果山陪你猴崽子？”
残蜕没有回答，反而开始产生某种变化。李长庚看到它头上，缓缓浮起六只耳朵，有如花环般。
李长庚笑：“看来你和样，都做不到太上忘情。”
“怕成佛之后，从此离人间疾苦远，对下界苦难没敏感，反失本意。所以便借着凌云渡口脱壳机会，交换身份。”
“佛祖知道这事吗？”
“他老人家只要多得几位正途之外佛陀就好，是真灵还是残蜕，并无分别。”真灵朝对岸呶呶嘴。
“可接下来你打算如何？”
两人正讲话间，两具躯壳同时起身，互相望望，向观音拜。李长庚仔细观瞧眼，却突然大惊。
那悟空浑身浊气，确实是残蜕无疑；而玄奘无论怎
看，神魂都完满无漏，分明是真灵。
“老李你猜得不错。”观音微微颔首，“当初在凌云渡口，玄奘堕到水里是他真灵，去见如来乃是残蜕。瞧，那残蜕如今正在河那头拾掇经文呢。”
李长庚满心不解，不知道玄奘为何这做。玄奘真灵道：“仙师可还记得十世之前法号？”
“金蝉子……”李长庚念出这名字，顿时明悟。
“悟空你……”
“
“求大士把最后难埋在通天河，自己被老鼋驮来这里，借晒经机会与取经队伍汇合。”
“这……就不明白。你既已解脱，为何还要回取经队伍？”
“问观音大士要过灵山规划。取经队伍去长安交付完经文，全员返回灵山缴还法旨，成就真佛，然后，就没然后。真经在长安怎读，怎解，反倒没人在乎，这岂不是本末倒置？凡事需有始有终，所以玄奘凡胎会替到西天成佛，则以玄奘身份留在大唐，在长安城里译经说法。”
真灵说到这里，下巴微抬，傲然之气溢于言表：
“贫僧不要凭着金蝉子身份轻松成佛，在灵山享受极乐，要以玄奘之名留步凡间，方不负大乘之名。”
是，是。这个真灵，怕不是佛祖分出自己舍利，套个玄奘容器罢。等到灵山，玄奘堕下，金蝉脱壳，灵山便多尊正途之外佛陀——原来“金蝉”二字早有深意，竟是个代号。
可这个真灵，怎又跑来这儿呢？
真灵还是玄奘相貌，面色肃然：“原本宿命，是心回到灵山，成就上法。但先后转世十次，沾染十世善人心思，菩提心颇有变化。这路走来，虽说被两位护持，什真事都没做，世间苦难却看到不少。尤其是宝象国那劫，对触动尤大。两位应该也都知道，这世亲娘也是因为这般事才没，她也是个百花羞。”
菩萨和神仙时神情默然。
“离开宝象国之后，直在想，世间受苦受难人那多，又岂独只在取经路上。若成就佛陀，高坐莲台之上，日日讲经，享用三界四洲香火，固然圆融无漏，又怎救苦救难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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