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陈其美?”方三响立刻反应过来。
“不错。收到消息,陈先生已经从南京赶到上海,只怕是为串联力量,兴兵讨袁。他旦通电独立,北洋军必然会挥师南下,届时上海必有场剧战。”沈敦和说到这里,叹口气,“政治上事,们不去讨论。但兵戈动,不知会有多少生灵惨遭涂炭,这却是极为可虑。”
方三响微微颔首,他在汉口亲眼见识过战争毁灭能力,上海比汉口要繁华十倍,旦打起来,损失恐怕也要十倍不止。
“从前们办法是因事而起,随灾而动,但现在得改改思路。红会必须采取更主动策略,筹款、救治、安顿、防疫之类事情要早做预备——所以们必须对局势有预判,搞清楚陈其美何时公开发声明反袁。”
方三响面上没说什,心里却暗暗钦佩。沈敦和久享盛誉,早可以躺在功劳簿上休息,可他还在不断思考更好慈善办法,主动求变,这份热诚实在难得。
呆。本以为是曹主任抓风纪,怎又扯到沈会长?而且大半夜,难道有紧急事态?可什紧急事态,需要单独找方三响呢?
孙希还有自己终身大事要发愁,顾自上楼歇息去。方三响跟着曹主任匆匆来到哈佛楼——自从哈佛大学租借总医院后,医院二层小楼便改叫这个名字。
沈敦和早已等在会议室,他穿件湖绉黑绸马褂,头戴瓜皮帽,除没留辫子,跟前清时代差不多。多年奔走于慈善事业,给他面上养出层祥和温光,有如古物上那朴拙包浆。
他身前枚余烬缭绕烟斗、半盏清茶,显然已等候多时。方三响进屋后恭恭敬敬施礼:“沈副会长您好。”曹主任闻言,对小眼睛猛然鼓鼓,欲要呵斥,看眼沈敦和,又悻悻忍住。
辛亥之后,袁世凯签发过道大总统令,正式任命吕海寰为红十字会会长,沈敦和出任副会长,至此红十字会京沪之争终告和解。方三响称其为“副会长”,合乎规矩,只是不太合乎曹主任习惯。
沈敦和把烟斗端起来,放回嘴边:“这件事太过敏感,官方是不好去问。曹主任说三响你跟陈其美有交情,你能不能帮忙私下去打听下?们心里就有数。”
方三响
沈敦和对称呼毫不在意,开门见山道:“辛亥在武昌,三响,你是救援队里最积极参与g,m人,关于最近政治局势,想必你也有所解吧?”
方三响犹豫下,回答说知道点。
就在今年三月二十日,国民党代理理事长宋教仁被枪击于上海火车站,两日后逝世。这事件导致南北之间剑拔弩张,袁世凯疯狂扩充军备,而孙中山也宣布要联合南方诸省,发动二次g,m。进入七月之后,江西、江苏等地纷纷独立响应,通电讨袁,而北洋大军也迅速南下,江西和苏北两地是主战场,大战触即发。
上海报端对这件事各执词,有拥袁骂孙,也有挺孙反袁,还有和稀泥各打五十大板,但更多是抱怨,说辛亥g,m后不到两年又打仗,这成立民国还有什用?总之方三响看下来,各界莫衷是,乱成锅粥。
沈敦和道:“现在立宪派还在调停,看能否避过战火。以判断,战与和关键节点,就在上海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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